男孩沒說話,只是呆愣愣地抬起手,指向大床。
男人不經意的轉過頭。
婉轉呻。吟的女人不見蹤影,身。下只餘一灘還未化盡的血肉。
“撲哧撲哧……”
細碎的吞嚥聲還在繼續。
男人驚恐地瞪大雙眼,看著四肢胸腹上張開的血口,以及裂口中一點點被吞噬溶解的肢體碎片。
“你不是我爸爸,你是妖怪!”男孩猛地大喊一聲,朝後跑去。
“兒子,別跑!別怕!”男人光著身子追出去,將男孩撲倒在地,又在接觸到男孩面板時渾身一激靈,急忙從櫃子裡扯出毛毯,將男孩緊緊裹住,語音急促道:“兒子,你做噩夢了,真的,你剛剛只是做了一場噩夢。爸爸怎麼會是妖怪呢!是爸爸不好,不該給你租那些奇怪的碟片來看,以後爸爸再也不租那些東西了!別害怕爸爸,別害怕爸爸,我只剩下你了,只有你了!”
男人顛三倒四地來回唸叨著,就這麼光著身子抱著兒子坐在原地,像小時候那樣輕聲哄著孩子。
天矇矇亮的時候,男人抬起僵硬的胳膊,掀開毛毯,裡面的孩子好像睡著了一樣,闔著眼,面色青紫。
“兒子?”男人伸出手指探向男孩的鼻息,那裡涼冰冰的,什麼也沒有。
男人緊緊抱住毛毯,埋頭貼著男孩冰冷的面頰,沒一會兒,屋裡便傳出嗚嗚地悲鳴聲。
許久之後,男人起身將床上的汙物處理乾淨,洗了個熱水澡,換上工作服,將已經僵硬的孩子擺在床上。
“兒子,你先睡一覺,爸爸去上班,中午回來給你帶飯。”
男人面色如常地走出房間,像往常一樣和鄰居打招呼,順著多少年走過的老路,進入了生活區維護中心。
作者有話要說:鑑於以前出現的狀況,這裡特別解釋一下。
不知道有看出來的沒,進入維護中心的男人,就是出事那天去七號樓清理下水管道的工作人員。
他和小黑一樣,屬於無辜受到感染了,都是可憐的娃。
另,今天還是雙更,週一開始恢復單更。
☆、40替罪
早起;被鬧鐘吵醒的方文睡眼惺忪地去衛生間洗漱;轉出來時;才看到趴在沙發上的蘇挽。
“姐姐;你怎麼睡在這裡?”小孩快步跑過去,“為什麼不睡床?”
“嗯?是文文啊。”蘇挽捂嘴打了個哈欠,“姐姐來的太早了;怕吵醒你;所以才想躺會兒。”
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她哪有心思睡覺,凌晨時分實在熬不住了,才閤眼迷糊了一陣。
“電視機怎麼也過來了;姐姐那裡不能看了嗎?”方文垂著小腦袋;無精打采地說道。
“姐姐那裡檢修電路,不過文文這裡可以看啊,咱們今天在文文家看電視好不好?”蘇挽說到這裡又舉起受傷的右手,“姐姐的手不小心受傷了,一會兒咱們去外面買著吃,行嗎?”
“姐姐疼不疼,文文幫你吹吹。”小孩皺著臉蛋輕輕朝蘇挽手上的紗布鼓氣,不解道:“有小黑陪著,姐姐為什麼還會受傷?”
“小黑啊,”蘇挽不知該怎麼和孩子交代,才一個晚上就把小黑弄沒了。想起那個在水道里被自己刺傷的小狗,蘇挽心裡有些難受,只能推脫給文崢,“小黑跟著爸爸去打獵了,要抓兔子回來給文文玩。”
“小黑還會抓兔子?”小孩張大了小嘴,露出一排米粒牙,“小黑可真厲害,不愧是我的小狗!”
“恩,小黑是最好的小狗。”蘇挽用完好的左手捏了捏小孩的小身板,“爸爸和小黑不在,姐姐就要靠文文照顧了。現在姐姐交給你一個任務,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陪姐姐去買些吃的回來。”
“是!”小孩併攏雙腿,仰首挺胸答道:“方文小戰士,保證完成任務!”
“去吧!”
小孩一溜煙跑回臥室,連被子都顧不上疊,手腳並用地套上衣服,來到蘇挽跟前,興奮道:“姐姐,我穿好了,咱們走吧!”
“不錯。”蘇挽幫他把衣領翻出來,領著小孩下樓。
只怪小鬼子的刀刃太鋒利,蘇挽的傷手現在連拳頭都不敢握,雖然不用縫針,卻不方便再揹著登山包,只能在內衣兜裡揣著錢袋子。
偶然輕鬆一次,還真有點不習慣,倒是方文難得有人領著到商業街溜達,儘管好奇的很,卻還是小大人一樣緊緊跟在蘇挽身邊,半步不離。
蘇挽低下頭,見小孩大眼烏溜溜四處亂轉的模樣,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