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瀾,我剛才託你買的松花糕、栗子糕呢?你買來了沒?”
年永瀾從懷裡掏出一個紙包,遞進鳳祥蘭手裡。“全在這兒。”
“還溫熱著呢。”她唇漾著笑,將糕點遞迴,柔聲催促:“快請姚姑娘嚐嚐吧,甜在嘴裡,軟在心底,你再對她說些好聽的,誤會自然就解了,好不好?”
迅速瞥了姚嬌嬌一眼,年永瀾眉目淡斂。“姚姑娘不愛吃的。”她衝著他吼過,凡是教他碰觸過的東西,她一樣也不要。
此時,姚府的奶孃童氏和潤珠小丫鬟已從池畔另一端的小亭氣喘吁吁地繞了過來,一眼就認出年永瀾,聽見他如是說,潤珠眨了眨眼,立即辯道——
“不是的,永瀾師傅,咱們家小姐就愛吃甜食,你的松花糕、栗子糕可是在龍亭園外向那位長鬚老伯買的?哇啊——那是小姐的最愛哩,你請小姐吃,她肯定吃的——哎呀,嘶——痛痛痛痛痛,小姐,您做啥兒踩人家腳板啦?!”小丫鬟雙手抱著自個兒右腳,單著一隻左腳在原地胡亂跳著。
“因為你話太多。”既羞又氣,姚嬌嬌故意扯開嗓音。
“嗚……”潤珠可憐兮兮地縮著肩,躲在奶孃背後。
鳳祥蘭笑了出來,兀自抓著姚嬌嬌的手不放,好脾氣地道:“原來你同我一樣都嗜食甜食嗎?那當真好。對啦,松花糕和栗子糕得趁熱吃了,永瀾……”她摸索著拉住年永瀾一隻衣袖,輕輕示意著。
年永瀾眉心微蹙,聲音持平:“姚姑娘不會吃的。”
“誰說的?!l嬌聲飛揚,姚嬌嬌幾近跋扈地從他手裡搶來那溫熱紙包,取出一個松花糕張口就咬,沒三下就解決了,無絲毫停頓,又忙抓起第二、第三塊糕點往嘴裡塞,把兩頰撐得圓鼓鼓的。
“小姐呀!你、你你這是做啥兒呀?!”奶孃忍不住驚呼,正欲阻止她狼吞虎嚥的吃相,可惜仍舊慢了一步——
“嘔咳咳……呃嘔……”姚嬌嬌被最後一塊香糕噎住了,吞也吞不下去,吐也吐不出來,她搥著胸口,一手還掐著自個兒的細頸,俏臉紅得非比尋常。
“我的老天爺!小姐呀——”
在姚府那一老一少的驚聲尖叫下,年永瀾忽地出手,左掌按住姚嬌嬌的肚腹,右掌挾著一股暖勁往她背心處拍下。
伴隨著嘔聲,姚嬌嬌不由自主往前彎身,整個人掛在他左臂上,下一瞬,梗在喉間的一大塊香糕被吐將出來,悶窒的胸口終能再次順暢且迅捷地納入新鮮氣息。
“你這是幹什麼?”年永瀾不可置信地挑眉,情急之下出手,倒忘了這壞脾氣的姑娘對他可是討厭得緊。
姚嬌嬌撐起身軀,微喘著,眼眶裡街蓄著兩泡淚,倔強地道:“你不讓我吃,技偏偏要吃,怎麼著?!”
“我沒有不讓你吃。”年永瀾語氣仍是平緩,但峻顏卻籠罩著困惑。任他思緒再縝密,也鑽研不透這姑娘的小腦袋瓜。
“你明明就說了,你、你說我不愛吃也不會吃,你又不是我,怎知我要吃不吃?說到底,就是不讓我吃嘛。”抓了丁點因由,她開始興風作浪。說真格的,她姚嬌嬌脾氣雖壞,卻絕非器量狹小的姑娘,只是許多時候,連她自己也不太明白爭的是什麼東西,什麼又是心中所欲。
俏挺的鼻子抬得高高的,她哼了一聲:“你不讓我吃,我偏要吃光光,教你不如意。”
“永瀾,這便是你不好了,姚姑娘明明愛吃那些糕點的,你怎地說她不愛?”鳳祥蘭側容質問。
如此一說,倒真像他錯了。年永瀾百口莫辯,也不擅長稱辯,斜飛濃眉一斂,竟任由這罪名扣在頭上。
“你能自己站穩嗎?”他低問,微撇開臉,似乎不想和那張俏臉面對著面。
姚嬌嬌一怔,這才發現自己和他貼得極近,小手還扶著男人的健臂,將他的一隻青袖當成依靠。
心跳陡促,她略嫌粗魯地推開他的手臂。“當然,用不著你扶!”
“小姐,別這樣……永瀾師傅是好意,人家剛才還幫你拍背順氣,你別淨對著人家兇啊。”奶孃打著圓場,邊對年永瀾頷首笑著,老臉滿是歉意。
“奶孃啊——”姚嬌嬌忍不住跺腳。換作是別人,要她一句道謝之語又有何難,可對他,就算最簡單的“多謝”二字,她怎麼也道不出口。
奶孃童氏一張老臉笑咪咪的,沒將姚嬌嬌漲紅的臉容放在心上,語氣可親,衝著年永瀾又道——
“永瀾師傅,咱兒前些日子聽東街的孫婆婆提起,你都二十五、六啦,今兒個是正月十五,想不想到月老廟求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