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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部分

婉兒見他目光幽深地盯著這湯藥看,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公主想必只是因為慕公子一時氣惱,這才派奴婢煎了這藥來,奚公子能不能勸勸公主,畢竟……”還未等她說完,奚墨忽然將那個盅拿了起來,轉身進了花月軒。

婉兒連忙追上幾步,見對方將門砰地關上,只得停住了腳,滿臉焦急。

月罌聽到了腳步聲,輕聲問了句,

“回來了?”說完撐著身子起來,轉頭看去卻愣了神,

“你怎麼來了?”

奚墨只覺得心口揪痛,又帶著幾分怒氣,然許久不見她,那點氣又霎時化開,只剩下心疼與不捨。她模樣憔悴,目光黯淡,與那晚千嬌百媚的樣子極為不同,他很想將她抱在懷中,告訴她,她還有自己,不僅僅只有那個人而已,然他什麼也無法做。

瞟了眼手中的盅,裡面的藥汁還有些燙手,雖然只是小小的一盅,卻讓他覺得無比沉重。默了片刻才開口道,

“你……不想要這孩子?”

月罌一愣,看著他手中的盅才有些明白,想必是婉兒說出去的。抬眸看著他清冷的面龐,似乎能捕捉到上面淺淺的悲哀。他們很少說話,即便走了個對面,他也仍然冷言冷語,甚至有一些刻意躲避。

她始終覺得,他只是住在這園子裡的一個愛生病的朋友罷了,彼此間只需要見面打個招呼,至於談心什麼的根本與兩人不沾邊。然此時,他就這麼站在自己面前,問著這樣的一個敏感的問題,想了半晌才點了點頭,輕描淡寫地答道,

“不過是一晌貪歡留下的罷了。”

奚墨手指驀地收緊,腦海中滿是那晚她目光迷醉的模樣,心中如打翻了苦味瓶。即便知道她是惱那個人的離開,並不是針對自己,可胸口還是悶悶的發疼。他雖然也不想拖累她,告訴那晚的人是自己,或是以夫侍的身份硬要留在她身旁,但他卻捨不得那個孩子。無論如何,當一個男人知道自己即將有了孩子,怎樣都是希望看著孩子出生的,何況,她還是他深愛的女人……

他沉默了半晌,似乎鼓足了極大的勇氣才又問了一句,

“你……不會再考慮一下麼?”

月罌疑惑地將他看著,還從未覺得他會這麼關心自己,實在蹊蹺。按理說,這人性子冰冷,連招呼都懶得與人打,此時為何因為一個旁人的孩子與自己說這些,難道當真是他們的兄弟情誼?

一想起那個人,心裡就一陣陣抽痛,語氣堅定地答道,

“與其讓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父親,不如直接就不讓他活下來……”

奚墨幾乎脫口而出一句話,然終是嚥了回去。自己又有什麼資格來當孩子的父親呢,體內的毒雖然壓下,可仍是朝不保夕,一旦自己去了,那孩子豈不是又沒了父親……怔怔地點了點頭,又緩慢地走到月罌面前,舉起那個沉甸甸的盅。

月罌略微猶豫,接了過來,看著裡面顏色黯沉的湯汁,心一橫就捧到了嘴邊。

就在她嘴唇接近湯汁的一剎那,奚墨下意識地將盅奪過,扔在了一旁,湯汁四溢,灑了一地。他面色蒼白地看著月罌,胸口強烈地起伏,指尖微顫,卻不知如何解釋。

“你究竟想做什麼?”月罌眉頭蹙起,實在不清楚這個冰塊男今日怎麼這麼反常,偏來管這些閒事。似乎是這兩日憋在胸口的氣無法出來,一股子火瞬間竄了上來,只灼得她面色更為難看。

“我想……讓你留下這個孩子。”他語氣堅定,目光卻很是掙扎,覺得自己實在可惡。明明那晚並不是她所願,自己也只是為了引毒,可當聽說他們有了孩子時,心裡還是產生一陣從未有過的快樂,似乎覺得這孩子能將兩個人緊緊地聯絡起來一樣。即便、即便自己有一天去了,仍然可以給她留下一個念想;而這個孩子,也是他曾在這世間活過,並且深愛過她的唯一證明……

“你不覺得你很無聊麼?”月罌眉頭緊蹙,實在無法理解這冰塊男的性子,明明是冷到了極致,偏偏此時這麼多管閒事。

奚墨薄唇抿成了一條線,臉色更為難看,他生性高傲,哪受得了被別人這麼嘲諷。偏頭看著地上的一灘藥汁,固執的性子又起,悶悶地說道,

“即便無聊,我也想讓你留下它……”

月罌無語地笑了一聲,可臉上卻沒有絲毫笑意,只是覺得火焰灼心,生生地燃了她壓抑許久的怒火,低聲吼道,

“我的孩子,我愛留不留,與你何干”

“這孩子不僅僅是你一個人的”奚墨手指攥起,血氣上湧,已然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