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簽訂了互不侵犯的盟約,以九年為期,在鹿山再行定盟。
究其原因,大秦王朝雖在和大楚的征戰中落敗,但依舊令楚、燕、齊三朝締結盟約,便是因為先前大秦王朝那些驚才絕豔的修行者曾將很多人殺得膽寒,且大秦王朝政局穩定,元武皇帝和皇后、兩相組成的穩固三角,對整個大秦王朝有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強大掌控力。
所以即便不是深深的畏懼,至少天下間這其餘三個強大的王朝,對於大秦王朝也是始終深深的警惕和忌憚。
因為在大秦王朝,甚至是以前的一些朝代的歷史裡,都沒有出現過這種未確定結果,一切尚需談判的正式盟會,所以就如張儀所說的一樣,一切都沒有可以參照的例子,具體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到底會有多少原本隱世的大宗師會出現在鹿山周圍,卻是誰都不知道。
一列至少有十餘輛馬車的車隊也正不緊不慢的朝著鹿山方向前行,這些馬車外表看起來十分普通,但是內裡的車廂壁上卻是刻著無數複雜難言,猶如織錦的符線,這些符線裡滲透的光華在車廂內壁形成一層薄光,但卻沒有任何的天地元氣散發出來。
內裡乘坐著的修行者大多年輕,眉宇間的一些孤高之意難以用言語來形容。
另外有一種奇特的韻味是,他們的身體好像分外的輕盈空靈,就像是隨時會飄上天空的白雲。
在一處道路折彎處,位於這列車隊中列的一輛馬車中,一名十三四歲模樣的稚嫩少年微微掀開車窗簾子,看著後方十餘里外的三輛黑色馬車,對著他對面坐著的一名看上去比他略大兩歲的少年輕聲道:“那三輛馬車從長陵開始一直跟著我們。”
比他略大兩歲的少年長著一張清秀的鵝蛋臉,面潤如玉,髮絲用一根布帶隨意的扎著,但是髮絲之間卻隱然有云霧升騰,使得他的一頭黑髮就像是雲霧繚繞的黑色高山。
“不用去管他們。”
他倨傲的鄙夷一笑,道:“既然是從長陵就跟出來,一路通關,便不會有什麼問題,最多就是勢力有所不足的宗門氏族,想借我們的勢開道,以免一路上惹上什麼麻煩。”
在這兩名少年此刻所說的三輛馬車中,最後方的一輛中,坐著的便是丁寧和扶蘇。
他們所在的黑色馬車外表看上去也是極其普通,但是車廂卻很寬敞,而且內裡都鋪著名貴而柔軟的皮毛。
即便是道路有些顛簸,但這些皮毛的柔軟卻總是能夠令人感覺到舒適。
這樣的馬車對於修行者而言就是流動的房屋和修行之所,但是拖車的馬匹卻是需要休息和更換,第一輛貨車中儲備的一些食物和清水也需要更替。
他們所在的這三輛馬車一路尾隨著前方的車隊,快要靠近一座縣城時,中間的車廂裡傳出了周家老祖的聲音,“今夜就在這城中休息。”
“這是關中略陽縣,這裡距離我沈奕師弟的家中不遠了。”在靠近縣城的最後一段郊野路上前行之時,丁寧心情有些愉悅的看著扶蘇說道。
扶蘇自出生都未離開過長陵,看著和長陵截然不同的風物,想著一路如此遼闊的天地都屬於大秦的疆域,他的心情自然更加愉悅,於是他微微一笑,輕聲道:“這離謝柔家可是更近了。”
丁寧微微蹙眉,道:“是。”
扶蘇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道:“你這人真是無趣,居然連讓人找不到介面的話語。”
丁寧也看著他搖了搖頭:“拿這個開玩笑,你才是惡趣味。”
扶蘇還是不甘心,說道:“謝柔有哪裡不好。”
丁寧平靜道:“是我不好。”
扶蘇微怔,想到長陵所有修行者都應該知道的丁寧的身體狀況,一時有些澀然,數息之後,他勸慰道:“總歸有辦法的。”
丁寧點了點頭,道:“辦法或許會有,但我總是要抓緊些時間。”
扶蘇自然不能明白丁寧心中真正的想法,他想了想,道:“你說的是對的,你比我分得清主次。”
只是這交談之間,馬車已駛入縣城的街巷之中,最終在一家客棧前停了下來。
只是在剛剛跨下馬車之時,丁寧的身體便是微微一僵。
扶蘇自然發現了他的異樣,順著他面對的方向望去,也是一下愣住。
這間客棧門口的一株青樹下,也正好停下一輛馬車,而馬車裡走出的,是一名身材高挑的秀麗少女。
她正好也一眼看到丁寧,整個身體也是一下僵住。
“難道這就是謝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