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式有些冒瀆,卻又想到事急從權,也就不來理會於他。
惟有柳夢自是知曉寶玉乃是在假公濟私,寒著臉欲推開他,剛一運力立覺一陣頭暈目眩,人也搖搖欲墜,知是方才自己雖然領悟了刀法的招意,真氣卻在久戰之下耗費頗巨,勉強施出那招導致了之前的內外傷勢一齊發作,寶玉手上加勁,將這杏眼圓睜,又羞又氣的女子環住了腰拉到自己的懷中調笑道:
“好妹子,真看不出來你對我這麼好,這麼快就給我報仇了,將那老和尚打得落花流水。”
柳夢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偏生渾身上下疲憊痠痛難當,一絲力氣都沒有,她咬著下唇將頭偏向一旁不去理會這賴皮…這個角度看去,反而恰巧將她側臉那完美柔和的線條勾勒了出來,令得寶玉很是砰然心動地生出一種不忍冒瀆的感覺。而柳夢楚楚的身子被寶玉抱在寬宏的懷抱中,實在有一種輕戀蜜愛的感覺。
四下裡陡然閃起刀光劍影。
雖然前面有納蘭主持大局,兩名法王領頭衝鋒陷陣,焦大如影隨形的護衛於旁,但是在這破圍的時刻,依然是兇險非常。脫力的柳夢無依地靠在寶玉的懷中向前奔著,火光峒峒,映得她的臉上一片溫馨和雪的美,又有一種清寒的芬芳。
寶玉用的也是一柄隨手拾來的劍,他信手揮灑,凡是能過焦大的截攔漏向兩人的攻擊都被那一點點劍光攔阻了下來。那劍光卻令人無由的察覺到憂鬱。或許,連柳夢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向來堅強冷漠的她在躲在寶玉溫暖寬厚懷中的此刻,已被那種男子獨具的無形氣概與英雄魄力所震動,令得她甚至有些心甘情願的弱小起來,就彷彿是一朵豔冷的雪蓮開成了好小好小的一朵雛菊,哪怕是被風吹吹,花瓣不落也要瘦了。
…雖然她也知道,依靠著的這個男子也是京師裡有名的浪子,固然有著一些宿將十輩子也不曾立下的功勳戰績,卻也吃喝嫖賭飲蕩吹樣樣精通。
…但是他畢竟此時正被自己那麼溫暖,那麼堅強的倚靠著。
柳夢輕而緩的伸臂反抱住了寶玉,她閉上了眼,有一滴晶瑩的淚自眼角上滑落下來。環著寶玉的手臂上的水雲袖滑了下來,露出一大截雪白幼細的手腕,分外的好看。
…
不過是片刻功夫,暫時失去行動能力的柳夢只覺黑暗裡到處都響起了夜貓子似的怪鳴,而且身側身後,佈滿了各種長短不同的長短尖嘯,只不過是短短的瞬息,已不知有多少急速的事物在她左右掠過。
只有熊王依然充滿霸氣的咆哮聲在前方指路明燈一般的響著,而寶玉卻也神色凝重,四下裡不時有人影撲上來,跟著便是焦大鬼魅一般的身影一閃,撲上來的人影便自消失,接著攻擊越來越密,人影閃動越發頻繁,焦大漸漸的也救援不及,這時候便是護衛她的大羅教中人舍卻敵手和身撲上為她堅毅的擋在面前,又為敵人所趁一個接一個的倒了在她的身後。
寶玉也是頗為觸動道:
“難怪得你們大羅教為皇帝所忌憚,連你一個聖女當也有這麼多人愛戴景仰,一個個都肯為你義無反顧的捨去最為寶貴的性命,由此可想象羅洪天一聲令下,不知道有多少死士!”
柳夢默默不語,忽然倔強道:
“誰要他們為我死了?”
寶玉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忽然將臉湊到離她面孔極近之處:
“我也願意為你而死。”
柳夢本來蒼白的臉忽然通紅,立即向另外一邊轉了過去不去理會於他,只能從側面見到她豐盈的胸部微微起伏,顯然心潮澎湃難以自己。寶玉乾脆在她柔嫩的側靨上輕輕一吻,柳夢驚叫一聲,那聲音中夾雜的意味卻是難以形容的複雜,或許連她自己也難以分辨得清。
前方視野陡然一空。
原來已衝了出林去,到了一個鎮集上。街口,橋上的霧很濃,枯枝,殘月,處處兩三聲拉長了聲的犬吠,蟲鳴,聲音都很幽異,霧本來是淡薄的,忽然卻似濃了起來。
柳夢見了這情景,眼前仿似有一行行趕屍跳過,偎依在寶玉的懷抱中,不知怎的心下有些發毛。後面的追兵聲音已隱約傳來,前方開路的兩**王卻停住了腳步,蛇王同熊王對望一眼,後者失聲道:
“老泥鰍,你…”
可是蛇王已緩緩垂下了眼皮,沉重的呼吸聲連數丈之外都聽得分明,這一剎那,寶玉似乎覺得這青錐蛇王本來高瘦的身軀變得更高了些,他忽然身化一條青線,投射入了前方的濃霧裡!一路衝殺到此,也已搖搖欲墜的蘇小小被納蘭攙著在旁邊淡淡道:
“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