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派不相上下,誰都無法做到完全消滅對方。”
師父說話的工夫,我已經快要挖到花蕊底了,忽然,我渾身一涼,那花蕊底下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目不轉睛地看著我,一股深深地寒意從我骨子裡冒出來。師父察覺到了我的異樣,“發仔,怎麼了?”
“師父,下面……”
“下面怎麼了?”師父跨前一步。
“下面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看著我。”
“有東西看著你?你退開!”師父讓我站到他的身後,我看著他瘦弱的身軀,忍不住道:“師父,你小心!”
師父點點頭,“急急如律令!”
三張黃符凌空飛起,就像三隻燃燒的蝴蝶,瞬間照亮了周圍的物事。師父叫我道:“發仔,快看看是什麼?”
我趕緊探出頭去,定睛一看,忍不住驚撥出聲。
“發仔你看見什麼了?”師父問我。
“那……眼球……眼球……”我已哆嗦的說不出話來了,說真的,我從沒見過這樣的眼球,足足有拳頭大小,隱藏在花蕊深處,像顆黑色的珠子,上面佈滿了血絲,那些血絲竟然還散發著淡淡的幽光。我想我是被嚇傻了,鐵鍬不知什麼時候從我手中滑落砸在我的腳上,我都沒有感覺。
師父拉著我的手躍到一旁,“發仔,你都看見什麼了?”
我說我看見了一隻拳頭大小的眼睛,上面佈滿了血絲。
“眼睛?!”師父有些納悶,這花蕊中間怎麼會有眼睛?
噼啪!黑暗中,這一聲脆響清晰入耳。緊接著,噼啪之聲不絕於耳。師父豎著耳朵,“發仔,你聽見了嗎,這是什麼聲音?”
我說:“聽見了,就像爆竹一樣。”
“仔細聽聽,那聲音好像是腳下傳來的。”師父說。
死亡陰影(6)
我慌忙低下頭去,只聽砰地一聲,那拳頭大小的黑色眼球驀地炸裂開來,那些紅色的血絲閃電般噴薄而出,向我們站立之處襲捲而來。
盲人的耳朵是十分靈敏的,師父忽然一把抱住我,跳開了方才站立的地方。我向剛才站立的地方看去,忍不住驚出一身冷汗,那些血絲就像是一條條細小的蛇,在那裡蠕動著,跳著纏綿的舞。
片刻的工夫,那些血絲已經蔓延開來,嬌豔欲滴,陣陣惡臭撲面而來,燻得我幾欲暈死過去。師父猛地喝道:“發仔,屏住呼吸,這氣味有毒!”經師父這麼一提醒,我立馬將鼻子捂得死死的,但仍是忍不住想吐。
耳邊只聽嗖嗖聲大作,墓坑壁上冒出了無數長滿絨毛的白色莖條,像無數地獄的亡魂,要把我們給撕裂吞噬。
師父大聲道:“發仔,你還在等什麼?去把那花眼挖出來!”
“花眼是什麼?”我害怕得快哭了。
“就是你說得那隻眼睛,那便是詛咒根源!”
一聽這話,我心下不知哪裡生出的勇氣,提起鐵鍬就衝了過去,閉上眼睛,吸一口氣,那鐵鍬帶著呼呼風聲斜劃而下。只聽哐鐺一聲,鐵鍬像是撞在了什麼硬物上,震得我虎口生疼。我低頭一看,那些靠近花眼的血絲不知什麼時候竟然縮了回來,瞬間將花眼包裹在中間,沒想到那些血絲竟然柔中帶鋼,連鐵鍬都不能砸破。這下我沒轍了,向師父求救道:“師父,那些花絲將花眼藏起來了,我斬不斷它們!”
眨眼的工夫,那些長著吸盤的莖條已經伸過來了,我心中黯然成一片死灰,“完了,完了,我的小命算是擱在這兒了!”
師父猛地咬破手指,凌空寫著一些符咒,精光閃現,那些血色符咒激射而出,將那些莖條擋了回去。師父道:“發仔,用內力!”
“內力?這玩意兒不是強子才有學習麼?”當下也來不及想那麼多了,好在我平日裡聽強子背誦,早已經記得比強子還清楚,師父這一說,我便按照那內功心法的竅門來積蓄力量。很快地,我只覺丹田一片熾熱,隱隱像是有真氣在流轉。我將那股真氣緩緩送到臂膀,然後揚起鐵鍬,卯足力氣便斬了下去。
死亡陰影(7)
只聽嘣咯一聲,包裹在花眼外面的花絲寸寸斷裂,倏地縮了回去,露出那顆酷似眼球的花眼。我抄起鐵鍬猛地一紮,然後臂膀一甩,那顆花眼被我挖得飛了出去,撞在對面的墓坑壁上,啵地破裂開來,濃濃的黑色汁液順著墓坑壁流下來,腥臭刺鼻。
再看那棺材裡的那具血屍,沒有了供養的精源,那血屍驀地化成了齏粉,緩緩沉進棺材裡去了,冒出一大串血泡。那些白色的莖條也沒有了活力,就像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