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事做,況且還有廖少帥這麼個大靠山。只是感情上就難過了。
前幾天楊滿過來找她,是為了告訴她項寶通並沒有當漢奸,與黑龍會來往或許只是障人眼目。
吳麗環真是有好氣又好笑,白了他一眼說,“怎麼你還有閒心管我的事?”
楊滿笑了笑,他的臉色很差,就連嗓子都有點嘶,“我早就不管你了,你主意大得很,以前就是。”
吳麗環很得意,挑著眉說,“那是,老孃要是個男人,也一定能創出個事業來。”
楊滿也同意,“這我相信,你可以。”
看到他也埋頭去取煙,熟練的劃一根火點了,吳麗環有點吃驚。“怎麼你現在……我記得你以前教我們,煙拿在手裡都不點。”楊滿抽菸的手好看極了,是讓她當時很深刻的一件事。
楊滿淡淡的做了個表情,並不打算解釋這個。他只說,如果不是秋雁的身子重,他本意是要離開天津的。眼下只有先搬出來,等孩子生了再說。
吳麗環馬上問他,“離開天津,你們要去哪裡?”
楊滿回答,“乾孃的安徽老家,好像是在六安。她去年回過一趟,置了點產業。”
吳麗環去滅煙,聽他的話,一把掃了桌上的菸缸。她頭抬得猛了,鬢邊沉甸甸的寶石髮卡掛在一絡頭髮上垂下來。
她一把扯下來,手揮了揮說,“經理你……楊滿,你真是活得不清楚。”
這是吳麗環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她胸脯很高,呼吸大了就一起一伏。楊滿教過她控制,不能粗鄙了,也不可以死水無波。
現在她氣的有點胸悶,伸手摸了下領口的盤扣。一口一口的吐氣。
“真不知道你上輩子欠了她什麼。還要跑到她老家去,是賣給她了還是嫁給她?”說到這裡,吳麗環忍不住要笑,只是笑完了要仰起頭。眨巴兩下眼睛,把笑出來的一點淚花收進去。
“聽我一句,就留在天津。有個什麼事,大家可以互相幫忙。”
楊滿不提喬正僧,吳麗環也當做這不是個緣由。他們的話終於談不到實處,就這樣散了。
臨走前吳麗環忍不住提醒楊滿,“你頭髮是不是要理一下了?這樣長……”
其實抹了髮膠,往後梳成不甚明顯的二八分,無所謂長一點短一點。可她眼睛就是這麼的毒。
楊滿倒也並不在意,隨口的問,“看著很長,明顯嗎?”
“以前你又不梳這種頭,公子哥樣。”
黃昏時分,外面的天暗下去,裡面的燈亮起來。茶樓裡潔淨的窗玻璃變成黑色的鏡子,隨意的瞥一眼,便能看見自己昏暗的影像。
其實他房間裡就有鏡子,只是在這裡照出來,尤其的不像自己。
那麼像誰呢?楊滿想起吳麗環提過,小榮也這麼說。他以前沒覺出來,也就不當它是一回事。
那麼,如果真是那樣,還不如換一換。他想。
只是換了的話,他還會不會那麼悲傷。這個問題,他又不願意想了。
回來後吳麗環很後悔,覺得無論如何,不應該避開喬正僧的話題。就算喬正僧訂了婚,也應該把話說開了,聊一聊他的心結。
想到這裡,她就彷彿又有了點質問喬正僧的勇氣。只是話說出來,還是有點磕磕巴巴。“喬先生有什麼話要我帶嗎?我的意思是,萬一他不肯出來的話,我是不是可以……”
“那你就跟他說,我問的那個問題,需要他親口說個答案。”
第66章
幾天後吳麗環打電話給楊滿,說她找了一處房子,在大昌衚衕,挨著英租界,租金也不貴,邀他過去看一看。
楊滿馬上就答應了。他聽到那一頭鬆口氣的聲音,趕忙說,“我還沒看,可別幫我付錢。”
吳麗環笑罵一句,“想得美,我可不充大頭。”
放下電話,楊滿倒還真有點發愁。天氣暖和起來,秋雁吵著要做衣服,今天已經給了她錢去買衣料了。將來她生孩子,還需的預留一筆。這樣算下來,不知道能不能付得出至少半年的租金。
他託人在找的差事,還沒有迴音。船廠的股份,無論如何要還回去。一想到這些,他就覺得疲憊。
春天的風有一種燻人的暖意,吹得人不能清醒。楊滿坐在窗邊寫信,手扶著額,漸漸地便有些昏然。敲門聲響起來,驚醒了他。他猛然想起來自己沒有鎖門,因為防著秋雁再來喂藥,最近他晚上都是鎖了門睡。
但門沒鎖的話,秋雁是不會敲的,這樣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