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項寶通都是懵的。好在吳麗環洞若觀火,馬上就判斷出,這是給楊滿的機會。
楊滿很意外,“我?我又不走……”
吳麗環馬上問他,“你為什麼不走?”
“我為什麼要走?”
“你當然要走。”
要走的理由太多了,吳麗環隨便想想,就能說出一大堆。
比如幫助他們逃脫,楊滿的處境已經很危險了;比如秋雁,是不是應該找到她,一家團聚?再比如喬正僧要結婚了,留在這裡也是尷尬;哪怕喬正僧不結婚,難道真要陪一個漢奸終老?
項寶通的頭髮鬍子修剪過了,大概是吳麗環的手筆,不是很整齊,但看上去清爽多了。或許這個的緣故,他整個人也積極起來,附和著說了一句,“走吧,留在這裡什麼也幹不成。”
說的也對,但凡做點正經事,就好像在為日本人賣命一樣。所以很多人都不出來了,有名旦罷演的,還有畫家封筆。
可惜喬正僧走不脫,一大幫子的人跟著他吃飯,個個拖家帶口。就連常媽兒子的差事,都是由他薦了去的。
當初提出來,本以為他不會答應,沒想到幾天後就辦成了。只是他索要的報答也很出格。因為喬正僧提出,要楊滿穿一回吊帶絲襪。但因為絲襪穿在褲子裡也屬怪異,於是又進一步要求,用旗袍來配合。
“哪裡來的旗袍?”
“現做,趕趕工,一天就出來了。”
楊滿驚駭的嘴也沒合上。畢竟製衣服是量身材的,哪怕像上次一樣把人請到家裡來。
喬正僧卻故意笑的很狹促。一雙手從腰滑到屁股,“很奇怪嗎?其實男人都這樣……”
其實秋雁也講過類似的話。男人骨子裡髒,做生意不能假清高。要淑女,家裡擺著一個呢。就是因為家裡規矩大,所以才出來找不規矩。
他們都忘了他也是個男人。
“要說正經,他媽的我比他們誰都正經!”小春樓裡姑娘的話。他們都想早點嫁人,好好過一份日子。
“都不把你當正經人看,弄得好像我們天生賤,喜歡脫褲子一樣。”吳麗環說起項寶通來,因為都是窮苦出身,知道彼此的難處。他把她當個普通女人。
搓揉了一陣,喬正僧就摸到他屁股的下緣,掂分量似得,掌心朝上託著兩團臀肉。“我看你最近瘦了,這裡倒是沒減……怎麼好像還厚了?穿旗袍會很好看的。”
這種口氣,像是討論女人的胸。喬正僧也想到了,馬上低下頭含著嘴裡,“這裡用個假的,穿上衣服就看不出了。”
那還不如去找個真女人。
這麼掃興的話,楊滿當然不會出口。只是找藉口拖著,先在家裡穿了一回玻璃絲襪,搭配一件豔麗的綢子睡袍。
因為腿長,脖子也夠細,翻過身去倒真像個高身材的女人。隔著一層紗,喬正僧從小腿開始,一路啃到腰上,把他下半身都舔的溼噠噠的。
看他興致很高的樣子,事後楊滿就猶豫,要不乾脆答應他算了。
最後,反倒是喬正僧自己淡了。大概也看出他不情願,這一頁就當翻過去,之後再沒提過。
“你們不適合的。”
這話黃鶴說過,現在輪到吳麗環再說一遍。
楊滿也不反駁,或許真不適合吧。但那又如何呢?
“老實說,他對你好不好?”
“好。”
“醒一醒,別把上床當成好事了。”
這一句話吳麗環是湊近了,小聲說的。就算項寶通坐在屋子的另一角,隔了老遠根本聽不到,楊滿也還是覺得發窘。
剛來的時候,還覺得這房子寬敞。困在裡面久了,就越來越逼仄。吃空了的罐頭堆在牆角落,垃圾不能丟出去,佔的空間也越來越多。
整日裡關著窗戶,空氣也是渾的。有時候等夜深了,就開一條縫通風。因為宵禁,外頭有人巡邏,所以還是不敢出去。
吳麗環的肚子快足月了,當然更加要走。只是楊滿不聽勸,讓她很遺憾。
項寶通不理解,“幹嘛一定要帶他?”
“你不懂,他在這裡過不好的。”
項寶通抬了抬眼皮,不再言語。看出他心裡不痛快了,吳麗環只好說,“少帥不是對他很上心嗎?我是怕你交代不過去。”
想想道理也對,當初兩邊爭來搶去的,他們也都參與了。只是沒想到,這事到現在還沒完。
“走,我們到樓上去,給你看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