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總算是運氣沒有用盡。
至於她懷著身子的事,廖枯人沒說,算是彼此的心照不宣。
除此之外,還有他剛剛坐上委員會主席的事,這還是得益於呂斯芸的死。當然日本人沒有罷休,一年後委員會解散,重新成立所謂的冀察政務委員會,這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至少眼下廖枯人是得勢的。
喬正僧的案子,總是聽他說有點眉目了,但又諱莫如深的樣子。楊滿不敢逼得太緊,但心裡又熬得難受。
要知道廖枯人的皮靴是格外的沉重,縱使腳下放輕了,地板還是會被擠壓,發出嘎吱的輕響。所以無論如何不能藏匿行蹤。經常楊滿聽到他的步子由遠及近,最後停在門口,半響後又走了。
其實搬出去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楊滿手頭僅有的錢,全部用來周旋這樁案子了。現在乾孃回來了,還得另撥她一筆零花。所以他的手頭實在是侷促,也只好厚著臉皮住下來。
結果是誰也不會想到,也就一個來個月的時間,喬正僧自己出來了。什麼案底都沒有,清清白白,乾乾淨淨。對外稱回鄉了一趟,為的是祭祖和掃墓。這個說法很可以,因為馬上的,清明就快到了。
到底誰在幫忙,誰又真正出對了力,事情一了結,沒人說得清。但是看喬正僧近來的動作,便很容易得出,這恐怕是他自己努力爭取,或者說盡量妥協而來的結果。
首先他接任了華商會會長的職務。沒過多久,報紙上又登出了他與呂家七小姐呂錦千訂婚的訊息。
第64章
呂斯芸一死,呂家立刻上演一出大戲,參加演出的是老頭子一干生過孩子的姨太太們。當然呂太太還算有手段,折騰了一陣,最後勉勉強強把家分了。
而在這期間,喬正僧不斷的來信,又安慰又解釋,甚至還有輾轉託了人來幫忙的。也不知道他使了什麼法子,竟然能夠從裡面寄出信件來。
一開始,信裡面少有提到錦千的,更沒有單寄給她的情書。但也不知道怎麼的,七小姐很愛看他的手跡。看著看著,便也提筆寫過去,就這樣,兩個人單獨通起信來。直到有一天,錦千跑到她母親跟前,說自己愛上喬正僧了,已經決意要嫁給他。
呂太太嚇了一跳,但因為疼愛女兒,加上前面喬正僧的公關也起了作用,於是便以呂斯芸未亡人的身份,請了律師,跑到工部局要求撤訴。日本人那邊麻煩了點,但裡應外合的,兩邊努力,也終於為他洗脫了嫌疑。
當初喬正僧被關著的時候,廖枯人這裡是絕無訊息,楊滿什麼也問不到。而眼下他出來了,都不必特別打聽,開啟報紙就有他的訊息,廖枯人反倒常來通報。
其實不用他說,楊滿也知道。呂家的人正打遺產官司,喬正僧參與其中,似乎是幫了很多的忙。
但是秋雁也來說與他聽,“好像是造幣廠和航發銀行全歸了大房,這下呂七小姐的嫁妝可豐厚了。”因為她還不曾嫁過,所以著眼點就在別人的陪嫁上。但她也說,“喬先生這是什麼運道?不過他那個人……”
楊滿並不想聽乾孃評價的喬正僧,於是另起一個話頭,問她,“乾孃,我們搬出去住好不好?”
秋雁瞪著眼睛,“嚇,為什麼?是少帥跟你講……”
“不是不是。”楊滿連忙解釋,“是我自己的意思。我們總不能一直在這裡……打擾別人,既然……”
他原本要說既然喬正僧也已經平安,不必緊求著別人了。但想了想又覺得太過薄情,很有過河拆橋的嫌疑。這件事情,還需的先跟廖枯人商量才對。
秋雁很糾結,為什麼呢?這裡高床軟枕的,舒服是舒服,但就有一樁不稱心。那就是沒法跟乾兒子歪膩。她現在有點離不了男人了,每天睡一張空床,著實有點難熬。
想了一會子,她提出很現實的問題,“搬出去的話,我們住哪裡?以前的房子,就是喬先生給你的那個,已經賣掉了。”
“先租吧,我會託人幫忙,找一間好的。”
“那也可以,你有錢就行。”
但是提到錢,楊滿就心虛。各種各樣的原因,他手上攢不下錢來,永遠是促襟見肘的模樣。但這也不是賴著不走的理由。
下一步他還要找事做。仙月林,還是事情發生前,喬正僧所說的那些話,都是前塵舊夢了,就彷彿隔了一個世紀那麼的遠。如果說之前楊滿還曾想過,要等到喬正僧出來後,給他一個明確的答覆。那麼在看到報紙的那一刻,這個念頭也放下了。
他們的關係,以喬正僧結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