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北路,喬先生在那兒買了棟房子……”頓了一下,楊滿說出最後兩個字,“送我。”
秋雁聽傻了,她要確認一下,“你說什麼,喬先生送房子給你?”
楊滿拿出房契來,秋雁接過去左看右看,有點不敢相信。末了她感嘆一句,“喬先生倒真是個好人啊。”
搬家的事情就這麼說定了,秋雁又開始收拾東西。這時候楊滿想起一件事,他問乾孃,“你怎麼發現廖枯人就是廖兵的?”
秋雁回答,“那小子來過了,在我這裡問東問西的,我愣是什麼都沒說。不過看他樣子,是知道你的。”
楊滿明白了,怪不得海邊那次,廖枯人對他的不告而別隻字不提。原來,他想在別處下手。好在秋雁還不知道,廖思武已經是權勢滔天的廖大帥了,不然她定要賣了房子逃出天津城不可。
就這樣,他們悄無聲息的搬了家。喬正僧口中的舊房子,差不多是一棟兩層的小樓。磚木結構,外牆重新整理過,裡面並不舊。偏西式的家居,佈置的很漂亮。
如果不是秋雁鬧這麼一出,楊滿不會這麼快搬進來。在這裡住著,他很難不想起喬正僧。但他眼下,最想要埋藏和逃脫的,就是生命中的這個人了。
第19章
皇上終於回來了,當然不是回紫禁城,而是回到他父親載灃在天津的宅邸。如喬正僧所說,他在廖藏林那裡除了不夠自由,並沒有受什麼罪。但遺老舊臣們,包括皇上自己,都覺得廖藏林是個逆賊,可惡程度不亞於袁世凱。
這次皇上出來,用他們的說法是獲救,日本方面居功甚偉。所以接風洗塵的典禮,安排在日本公使館。
嵐熙跑來告訴喬正僧的時候,喬正僧又唱反調。“皇上不回紫禁城,就算沒有日本人,他也能全須全腦的出來。怎麼成了日本人立大功了?”
嵐熙給他一個白眼,“這怎麼說得準!要是沒有日本人,皇上說不定就被他們送給革命黨了。”
這個傳言倒真是甚囂塵上。喬正僧笑笑,不置可否了。在這些問題上,他從來不跟貝子爺做認真的爭論。
接著嵐熙笑顏如花的貼上來,他蹭著喬正僧的鼻子說,“你陪我去見皇上。”
喬正僧就勢親了他一口,卻沒答應,“我去幹什麼,你找個女眷吧。”
“我不要。”貝子爺馬上板起臉來,之後又賭氣說,“那好,我去找個女人來,這可是你說的。”
喬正僧只好把他摟過來,很無奈的說,“小祖宗,又給我出難題。那我想辦法過去,但不能跟你一起。”
一起出場是很不成體統的,這個嵐熙也知道,他就是撒個嬌。眼下這個結果就很好,散場後他們可以一起走。貝子爺很滿意,主動獻吻,喬正僧則毫不客氣的壓倒他,硬是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幹了一次。
搬家是為了安撫秋雁,楊滿並沒有打算瞞住廖枯人。所以他的電話打到仙月林,楊滿便依言跟他見了面。
但楊滿不願意出去,仙月林就有餐廳,他要了一個雅間,在裡面等人。
廖枯人如約而至,見了故人,也忍不住開個玩笑,“架子不小,要我過來找你。”他現在的身份,說這樣的話倒不過分。
楊滿讓了一杯茶給他,淡淡的回應,“年紀大了,不愛喝那些甜膩膩的東西。再說了,小時候不也都是你來找我?”
“那倒是。”廖枯人承認,但話鋒一轉,他又說,“後來我約你,你一樣不肯來。”
話又到了這裡,繞不過去,反正今天就是要談這個,楊滿倒坦然了。他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對方說,“就為了打聽這個,你還去找我乾孃了。能不能告訴我,你問了些什麼出來?”
廖枯人聳聳肩,老實回答,“什麼都沒有,你乾孃的嘴,跟你的一樣嚴實。”
看他執著的樣子,楊滿忍不住問,“為什麼一定要知道?”
而廖枯人也不示弱,他反問,“為什麼不能告訴我?”
“我現在就告訴,那時候我生病了,是肺癆,會傳染。乾孃以為治不好了,把我丟到城外去了。但她心裡愧疚,不留神得罪了你爹,被你爹一鞭子抽下去,破了相。後來我大難不死,病好了,但她的臉回不去了……我當然不能去你家,再跟你交朋友了。再後來,我就去福州上學了。”
就這樣不管不顧的一口氣說完,楊滿大有一種豁出去的感覺。也許對方還是懷疑,但那又如何?他這個交代,真一部分假一部分,細想是沒有破綻的。
廖枯人果然就此罷手了,他握了握手中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