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桃兒以為我氣得精神失常,嚇得如小兔子般跳起,我笑岔了氣,聲音也不怎麼動聽,只得作罷,低下頭掩去眼裡的淚光。
突然就很有心情,我抬頭看向桃兒:“跟我來吧。”
我拉住她,找到長生休息的房間,輕輕的敲響。
長生果真沒有睡,他端起一杯香茗,俊美的面龐在氤氳中緩緩化開,瞳中沉靜著滄桑的晦澀。我與桃兒坐下來,長生微笑道:“你看透了麼?”
“看透了。”我也微笑:“吶,想知道什麼就問吧。”
我開始滔滔不絕的對長生說起那些事情,桃兒的眼睛瞪得溜圓,看得出,即使她聽得不太明白,也依然驚訝得呆掉了。
我說完之後,長生很久沒有說話。其實嚴格說來,他是名震江湖的神醫,並不算清風閣的人,但我早就將他當作爺爺一般,呃,雖然外表不太像。
他突然站起,從藥箱中翻出一個小小的包裹,隨後小心翼翼的自懷中取出一個藥瓶,將包裹開啟,裡面灰突突的盡是些粉末。長生拔出藥瓶的塞子,滴了一滴液體在那粉末上,那粉末隨著液體翻滾,竟漸漸融合成一個小球。
長生將那藥球在燭火處一烤,頓時凜冽的香氣溢滿房間,我茫然的望了桃兒一眼,卻見桃兒比我還要茫然。
他把那藥丸封在一個小瓶中,遞給了我。
“七封血決,慢性,極為痛苦。”長生盯著我的眼睛道:“一月一發作,中者多為受不住痛楚咬舌自盡。”
我接過來,心下竟有些殘忍的快意。
“這麼多年,我一直遊歷江湖,試圖忘記很多事情,丫頭,你可知為何?”
我嚇了一跳,卻見長生一直盯著我的眼睛:“蕭建仁的妻子曾鍾情於我,多次求我帶她私奔,可朋友妻不可戲,我一直對她守之以禮。直到後來蕭建仁忍無可忍,親手殺死了他最愛的妻子。從此他就恨我,即使我們相交忘年四十餘載,即使他在我胸前留了這道可怕的傷疤,我仍是不敢也不想找他報仇。”
我心跳得極快,沒想到當年長生與蕭建仁竟是別有隱情。
“世人都道蕭建仁親手在最好的朋友身後暗下殺手,卻不知人世百態,誰能說得清誰對誰錯,我漂泊江湖三十年,仍是沒想明白。丫頭,此藥無解,只希望你不要後悔。”
我有些不懂,心卻怦怦直跳,心裡只想著如何把這藥用在小紅身上,桃兒被我的眼神嚇得後退一步,我卻握住她的手:“你恨她麼?”
第六十八章
獨孤白已在床上昏迷了兩日,雖是氣若游絲,但命總算是保住了。
我一個人悶在屋裡無聊得很,又不好出去給人留下薄情的話柄,最後終於在素食的虐待下踹門而出:奶奶的獨孤白都只能昏著喝藥了,你們還要用這些淡出鳥的菜來糊弄我嗎?
伙房的這些傢伙們善良膽小,我一嚇唬全都乖乖的殺雞宰豬,只是眼角流露出的不滿偷偷的洩露出了心聲。我看得好笑,一個個心不甘情不願慢吞吞的樣子,真是,好歹我也在黑廚娘身邊混了一段時間,有些東西還是很熟練的。
我不屑的冷哼,順手搶過旁邊一個小丫頭手中的土豆,大喝一聲,然後呀呀的颳起土豆皮來。
伙房裡的人全都驚掉了手中的傢伙,O型著眼睛嘴巴瞪著我前方案板上黃燦燦的土豆越來越多。那個小丫頭最先反應過來,撅著嘴開始切土豆,豈料越切越快,彷彿跟我較上了勁。
其它人用餘光瞄著我,各自又忙起手中的活。貌似全都麻利乾脆,像是某種變相的示威,一時間伙房的風氣分外積極向上,大家都不說話,只是埋頭幹活。
終於我刮完了一麻袋的土豆,然而一縷香氣也打著轉兒繞進了我的鼻孔。這些可愛的傢伙上當了不是?我奸笑著用手指拈起一塊牛肉,送入口中一臉幸福。那個做牛肉的大叔突然瞪大眼睛終於醒悟:老子上當了。
於是剩下的人就有些尷尬,精心做了一半的菜餚,也不好就這麼不管,索性都做完了。我望著廚房的砧板,足有三十多道各色佳餚冒著熱氣,口水嘩啦啦的直下三千尺。皇帝過節也不過如此吧,我饞得不行,在最後一道菜上桌後就直接就地開塞,下人們站在那裡望著我大快朵頤,只得面面相覷。
我擦去嘴邊流出的油,突然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於是客氣道:“那個,都吃吧,我一個人也吃不完。”
那個切土豆的小丫頭有些同情的望著我,忽道:“郡主娘娘,你居然會刮土豆?”
我噎住了。旁邊一個大娘充滿慈愛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