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袖的話,公司成功上市只是萬里長征走完了第一步,今後還有很多路要走,沒有一個懂行的怎麼行。比如增發,比如在大陸A股上市之後再在香港發行B股,還比如後來的收購兼併資產重組等等,哪一項都不是黃鑫龍或肖仲明這樣的人能幹得了的。因此,黃鑫龍非常信任李惟誠,在很多重大問題上都尊重李惟誠的意見。這次自然也不能例外,既然李惟誠建議設立集團董事局,黃鑫龍由集團董事長改稱董事局主席,黃鑫龍也就欣然接受,成了“主席”,這才有了後來吳曉春稱黃鑫龍“主席”的事件發生。
李惟誠雖然建議黃鑫龍成為主席了,但他自己卻從來沒有這麼叫過。主要是習慣。李惟誠作為股份制改造的專家剛來公司的時候,稱黃鑫龍為“黃總”,公司成功上市之後,他自己留下來當黃鑫龍的助理,發覺大家都叫黃鑫龍老闆,只有他一個人叫“黃總”,似有不夠尊敬之嫌,於是入鄉隨俗,也跟著大家一起叫黃鑫龍老闆。時間一長,習慣成自然,要突然改口叫主席還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就繼續叫老闆。好在老闆和主席是一個意思,至少在新天地集團內部,不會有人發生誤解,因為新天地集團只有一個老闆,這個老闆不是別人,就是黃鑫龍。可吳曉春沒有這個習慣,他是新近加盟新天地集團的,所以他可以上來就叫黃鑫龍“主席”。
吳曉春雖然沒有習慣,可他也不是聾子,當然知道全公司的人都叫黃鑫龍老闆,按常理,他也應該入鄉隨俗,隨大家一起叫老闆,但是,他沒有隨大溜,而是逮著機會標新立異地叫黃鑫龍“主席”。
吳曉春這樣做是有考慮的。
吳曉春跟李惟誠是同齡人,而且經歷相似。他們都是*接近尾期的時候中學畢業,搭末班車上山下鄉,不久趕上粉碎“四人幫”,招生制度改革,1977年參加首次高考離開廣闊天地。可是,他們倆現在在公司的地位卻相差懸殊。此時的李惟誠除了是黃鑫龍的助理外,還是集團董事,集團發展委主任,而吳曉春雖然學歷更高,大學畢業後,在1980年代考上了中科院系統的研究生,獲得了理學碩士學位,但由於下海晚,進入新天地集團的時間更晚,所以,目前只是在李惟誠手下擔任一個小經理。之所以說“小”,是因為發展委在集團公司的地位高,李惟誠的手下幾乎人人都是經理,就好比黨政大機關一般工作人員也是正科級一樣,集團發展委下面的人也都是“經理級”,而且也都有名頭,比如調研部經理、開發部經理、專案部經理、資本運營部經理等等,具體到吳曉春這裡,正式的頭銜是投資部經理。但是,他們這些所謂的經理下面並沒有兵,其實就是他一個人,說“經理”顯然名不副實,加上“小”才貼切。因此,吳曉春就不甘心,就比較著急,就不得不只爭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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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市公司》二(20)
一開始,吳曉春的目標是李惟誠。覺得自己與李惟誠是同一時代人,年齡一樣,經歷也差不多,比較容易相互理解與溝通,只要關係處理得不錯,應該可以得到他的賞識和提攜。比如提拔為發展委副主任或主任助理。為此,吳曉春也做過不少努力,包括把自己在蘭州冰川凍土研究所工作期間儲存的野生藏紅花送給李惟誠的夫人等等。可是,沒有效果。不知道是此時集團公司的高學歷人才實在太多的緣故,還是李惟誠對這個蠢蠢欲動的同齡人抱有一絲戒心,總之,吳曉春越是表現,李惟誠越是對他熟視無睹,吳曉春越是想當副主任,越是感覺離這個位置越來越遠。最後,吳曉春終於相信,正因為是同齡人,正因為有著類似的經歷,正因為自己的學歷比李惟誠高,所以才更不會得到他的提攜,不打擊壓制就算不錯的了。
有那麼一段時間,李惟誠非常失望,甚至絕望,他發覺自己根本就是走錯了道路,而且一步走錯步步錯。第一步錯在當年不該為考上研究生而報考相對冷門的中科院蘭州冰川凍土研究所,冷門自然有冷門的道理,相對容易錄取也自然有相對容易錄取的道理,結果,學歷是有了,卻耽誤了這麼多年時間。第二步錯是既然已經走上科研這條道路,就不該受外面世界的誘惑而下海,堅持到底,熬成學術帶頭人,也不一定比現在差。第三錯是既然已經下海了,就應該爭取當老闆而不要想著在大公司混一個閒差,如果從將來自己當老闆的角度考慮,那麼還不如在關外的小企業好好當總經理,不必費那麼大勁跳槽到上市公司來。如果不來新天地集團,繼續當關外那傢俬人企業的所謂的總經理,雖然也是給老闆打工的,但在一個幾百人的企業裡,自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哪個也不敢小瞧他,不象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