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這才明白了,原來是小葉給小北做帽子做鞋子被江氏發現了心裡不爽。這真是難為了小葉這孩子。
王二孃說得唾沫橫飛:“要我說,人家小葉愛給誰做給誰做,你大嫂她管得著嗎?她家兒子什麼德性又不是不知道,別說是對堂姐,就是對自己的親姐姐也是呼來喝去的。換了誰都會喜歡招人疼的小北。”
“那小葉咋樣了?”胡氏有點擔心那孩子。
王二孃繼續說道:“要說這小葉,還真讓人另眼相看,跟她娘還真不一樣。她就有理有據地跟你大嫂說:‘小寶是我堂弟,小北難道就不是?我做帽子鞋子的布是我自家的,是小多滿月時親戚送的,又不是公中的。為啥我就不能做了?再說了,我對小北好是因為三嬸對我妹妹小多好。我投桃報李還不應該了?你是長輩又怎麼了?你還能強迫我跟誰好不跟誰好?’這話說得你大嫂都快沒話說了。”
胡氏嘆道:“小葉這孩子別看平時不聲不響的,心裡倒是個有主意的。”
第45章 雜事
回家的路上; 胡氏對張小北說道:“小北呀; 你二伯一家比你大伯強多了,你小葉姐又對你這麼好,他們家又沒男孩子,你以後可要對他們好些。”
張小北道:“娘,我明白。”
這感情都是處出來的,這些日子; 張小葉時不時地帶著張小多往他們家走動,小多又那麼乖巧可愛,張小北也越來越喜歡她們。
回到家裡; 胡氏和張小草張小枝他們便去灶房做飯; 張小北則去院子裡練字。搬家時,他讓家人把他練字的那口破甕和青石也搬了過來; 放在院子裡。他還特意在附近種上一棵梨樹,旁邊灑了一圈花種。等到明年春天,梨樹花開,落花成陣; 周圍鮮花環繞; 那是何等的美妙; 張小北想想都覺得幸福。
他練了半個時辰的字; 胡氏便喊他進屋吃飯。
飯桌上; 張小北便跟父母商量起種果樹的事:“爹,娘,我看竹林那邊有一塊荒地; 種莊稼種菜都不大行,倒不如試試種種果樹。我今天在書坊看到一本農書,裡面就有種樹的,書上還說,能把梨子接到蘋婆(蘋果)樹上,長出來的果子既像梨子又像蘋婆果。”張小北記得果樹嫁接樹在中國古代就有了,只不過,他爹孃不一定知道,這次他就脫口看農書看的試試。
張耀祖和胡氏果然沒聽說過,兩人一臉驚訝地問道:“還有這種種法?書上真的這麼寫的?”
張小北篤定地點頭:“是這麼寫的。”
張耀祖仍是不怎麼相信,胡氏想了一會兒倒是有幾分信了,便說道:“我明白了,這果樹就像那驢跟馬似的,原本也是不同的牲畜,結果這倆弄一起,就能生出騾子來。”
張小北仔細一想好像是這個理,他點頭稱讚道:“娘,你的悟性真高。”
胡氏這麼說一說,張耀祖倒也明白了,但他覺得胡氏說話不妥,便不滿地說道:“你當著孩子的面亂說啥呀,也不注意點,真是的。”這種牲畜□□的話哪能在孩子,尤其是兩個閨女面前說。
胡氏只好自己打圓場:“行啦行啦,我知道了。”
張小北故意略過這個話題,接著說道:“爹,你有空可以去問問里正,東邊那塊荒地是不是能租賃?”
張耀祖說道:“行吧,我改天去問問,看貴不貴,要貴了就算了,咱家這又是蓋房子又是給小北買書的,家底都掏空了。”張耀祖手裡一沒錢,心裡就沒底。胡氏以前也這樣,但現在多少跟從前有些不一樣了,畢竟她每天去鎮上做買賣,每天多少能見到現錢,雖然眼下家裡又沒錢了,但以後肯定會越掙越多的。
吃過晚飯,張小北想起答應趙清河的事,便回了房間,挑亮油燈,磨墨,鋪紙,開始抄書,他決定先抄一本《三字經》,這本書很薄,只有一千多字,而且他已經背過,已經爛熟於心,只需一個晚上就能抄完,抄完,裝訂好,三天後拿給趙清河。對了,下次再見面時,他要問問他跟樹林裡的那位少年到底是什麼關係。
張小北一筆一劃地寫得很認真,字型大小均勻,沒有黑點汙點,紙張也沒有發皺,他對此還是挺滿意的。他將抄好的文章一頁頁散開,用書壓著邊角,把墨跡晾乾,明天再裝訂成冊。這個時代可沒有訂書機,張小北能想到的只有用針線縫了。他想著等明天早上讓娘再幫忙給他買一些硬些紙的裁了當書封。張小北抄完書,揉著有些痠疼的胳膊倍感充實愉快地睡著了。
第二天清晨,張小北仍跟從前一樣,早早地起床梳洗吃飯,然後揹著書袋去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