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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才走了十多步,我就開始覺得我自己冷的受不了,腳上好像不曾穿鞋子一般。方愍他這樣的身體不知道又會怎麼樣,想著不禁又流眼淚。由之可能聽見我抽氣,用力的說:“清月不要擔心,沒事的,愍弟能撐過去一次,就還有第二次!清月不要哭。”

我聽了只覺得難受,淚水是怎麼也止不住了。

正說著不遠處隱約快步走來一群人,我在背後扶著暈倒的方愍,看不清楚是誰,無論是誰,總是救命的。我已經冷的分不清東南西北了,由之只怕也不熟悉這裡。

正在慶幸,就被一雙手拉了過去,定睛一看,是趙怡!

我長舒一口氣,覺得從來沒有這樣盼望見到趙怡。

還未來得及說話,帶著趙怡體溫的貂裘已經落在肩上,我只覺得渾身豎起來的羽毛一瞬間柔順了下來,舒服的渾身一軟,人直直往後倒去。趙怡一把把我撈住固定在他胸前,急急吩咐:“快把人接下來,還愣著做什麼!探花郎如何?今夜冷得厲害!”

緊接著我聽見趙怡在喊我,由之也在喊我,甚至還有賀鴻飛的聲音,我只記得由之的聲音已經全喊啞了。隱約間覺得趙怡把我抱了起來。我再沒有力氣,今天只怕是肯定會傷風的。

我再睜開眼的時候趙怡的手捧著我的臉,燭火下一臉的晦暗不明。我趕緊要起來,不知道方愍和由之如何了!趙怡按住我:“清月不要動,外面眾人一番忙亂,都為狀元郎診治。你去了也幫不上忙!”

我張口,只覺得喉嚨火辣辣的疼,勉強嚥了口水:“王爺,由之”

趙怡頓了一下,還是站起來,給我拿了一杯水。我這才發現周圍一個人都沒有。趙怡把我扶起來,我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水。

他放好杯子才說:“探花郎一身汗一身雪水,已經去收拾了。宮人正要熬出些薑湯給你們。”

我略寬心,又問他:“王爺!狀元郎眼下”

趙怡臉上一暗,我覺得心上一痛,連忙拉住趙怡:“王爺?”

趙怡看著我,臉上是我從來沒有發現過的傷痛。不一會他的手攀上我的手,下一刻用力一拉,把我抱在他懷裡。我掙扎不開,又聽見他低聲說:“清月不要掙扎!你心疼由之,乃至於方愍,卻一分也不分給怡麼!”

我哽住,推他的手再也推不下去,忽然領悟:均輸務裁撤,趙怡就要喪失這份權利。大宗採購阿!是多好的斂財機會!

趙怡越抱越緊,我幾乎不能呼吸,我困難的開口:“王爺!錢財身外物,何必執著!清月”

“不!不是身外物!”趙怡如野獸受傷般低吼:“是榮光,是趙氏皇裔融於骨血的責任與榮光!”

什麼?趙怡是什麼意思?“王爺,清月”正說著趙怡調整了姿勢,把我整個人都攏在懷裡,我感受到他撥出的熱氣正噴在我的頸項上,那感覺相當難受,我又推他。

趙怡並不理會,好半天才說到:“清月,狀元郎寧為革新捨棄一條命怡決不輕言放棄!雖然林中書並未應允,但怡說過,怡貪戀清月柔軟,是不會輕易放手的!”

趙怡是在說他曾向父親提親的事情麼?我非常驚訝!趙怡卻已經鬆開我,只用手握著我的手臂,臉上的情緒消退,又是往日的溫和:“清月何必早定心意!怡自詡偉岸男子!”

趙怡用這樣的方式向我表白麼,我皺了眉,思量之下,堅定地看著他的眼:“王爺,偉岸與否,不論身份地位,是待人待物的一顆心!清月說過”

“清月說過願得一心人白首不分離,清月說偉岸與否不是身份地位!”趙怡勾起一屢笑容,卻是罕見的瀟灑:“怡知道!”

正說著,宮人送來了薑湯,趙怡帶著這樣的笑容接過薑湯,遞給我,我從他的言辭中回神,深嘆一口氣,接過薑湯一飲而盡。

趙怡接著扶我睡好,安撫似的說:“清月不要憂心,諸位太醫都是有經驗的,你只管好好休息,等好了,自然能照顧狀元。”

我知道他說的是實話,只略略點頭,閉上眼睛安份休息。

綰髮擇簪似實非

一場吵鬧讓我與由之都傷風感冒,我則尤其嚴重,連連發燒。沒等到我徹底好轉,叔叔已經派人接我回家。

我沒有再見過方愍。他自殺一般的行為最終成為了自殺的事實。

寧熙三年十二月初九,狀元方愍冰雪中跪諫,身死。朝野震驚。

我在家中聽聞父親帶回來的訊息,雖然心中明知他要不好,但是卻不料這樣快,眼淚嘩的一聲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