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
鳳純驚詫一笑,從未想過會有人問她這樣的問題,畢竟對於他們這種人來說,任何的肖想早該隨著孩童時代結束的那一刻起而消失,且不論日後莽周是否會重回盛世、他們是否能活到天下太平的那一刻——她是殺手,一個殺人的人,幹他們這行的人,最終都逃不過不得好死的下場。
未來,她還敢去想嗎?
“不知道,我們這種人,是不應該抱有這些不切實際的幻想的。”
“所以我說的是如果,只是做出一種假設又何妨?”
“那麼蕭公子又想做什麼?”
蕭隱摸了摸下巴,眼底笑意明朗如星,望著天上閃爍的星光點點,心境亦是格外明亮。這一刻,或許他是發自內心想要去幻想一些事物,縱然只是不切實際的幻想,也令他至少有一刻是感到自由的。
只聽他道:“找一個遠離喧囂的世外桃源,每天種種花,吹吹笛子。”
鳳純驚聲問道:“就這麼簡單?”
蕭隱笑著點點頭,“就這麼簡單。”
“原來老大也和我一樣喜歡隱居深山,不喜歡對著外面這些人啊!”
不知何時,華鶴、李清風、蕭小妹、紀寧生、姜人楚已然走過來,看著二人有說有笑,他們手上也各自拎著些許吃食好酒,想要參與其中。
李清風嘲諷華鶴道:“蕭大哥那是陶冶情操,你以為每個人都跟你一樣膽小嗎?”
鳳純望著李清風這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有如孔雀,心下忍不住想要作弄他一番,反問道:“那這位欺玉樓大公子的理想又是什麼?”
只見李清風昂首挺胸,目視遠方,舉手間煥然有一種揮斥方遒的愜意與瀟灑,展顏道:“我李清風平生所願,便是縱橫遊天下,踏足行四方,若路遇不平之事,自要拔劍相助!現在能同各位豪傑在一起,共同打倒護君盟,仗劍天涯,已是我李清風唯一夙願。”
眾人聽罷,忽然噤聲。
鳳純本想借此嘲諷他一般,卻反倒惹自己傷心。
李清風現在的生活,已是他理想之中,再無所求。這裡的每一個人——蕭隱、鳳純、華鶴、蕭小妹、紀寧生,他們的生命裡都充滿了無奈,所以他們總有另外的幻想,幻想著有朝一日,自己還能夠過上另一種生活。
可是李清風不一樣,他是天之驕子,是武林之中的佼佼者,是被江湖賦予了希望的年輕人;他光明磊落,身份尊貴,又敢愛敢恨,又自在灑脫;天底下沒有什麼事讓他痛苦——他既沒有揹負著血海深仇,更不會為情所困,愛他的親人尚在人間……可以說李清風是這個世上萬人羨慕又嫉妒的物件。
所以此話一出,每一個人都想到了他們可笑又可悲的生命。
鳳純因為仇恨而活在混沌;蕭隱因為復國而日夜掙扎;華鶴終生都無法擺脫自己曾犯下的罪惡;蕭小妹想要做一個自由的人;紀寧生則希望莽周重回盛世。
鳳純望著李清風手上幾壇酒,冷笑道:“只有酒……沒有下酒菜?看來李公子的品位不怎麼樣啊?”
李清風當然聽得出來她話中嘲諷,神氣地從背後變出一包花生米,拋給鳳純:“誰說沒有?”
鳳純滿臉嫌棄的丟給蕭隱,起身走過去拍了拍李清風的肩膀:“喝酒沒有瓜子怎麼行?我看你的品位的確不怎麼樣,所以你的酒,我不喝。”
說罷,她擦身即走,剛走出三兩步,左肩便被人扣住,“別人喝酒當然要配花生米,你喝酒偏偏要配瓜子,我看你的品位才不怎麼樣!”
話音剛落,鳳純輕哼一聲,反手抓住李清風那手,用力往前一擲,李清風不及反應,險些被摔了個狗吃屎。二人之間的戰鬥一觸即發,雖沒有劍,可是他們雙眼死死盯著彼此,這電光火石之間,已猶如過了上百招。
星光閃爍的夜下,只見有黑影在其間閃動,拳腳相加,遠非致命之術,卻招招要給對方顏色看,若非蕭隱叫停,他們恐怕能打到天明。
李清風這才忽然想起自己原本是有要事同蕭隱講,即刻上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