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純老師大步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兩個十三歲的少女,一個是林老師的女兒林蓉,另一個是藍雪,藍雪手上也提著一個鋼色的保溫壺。
“林老師好!”汪灩、張怡敏立即迎上去,很狗腳很親熱地招呼著,她們一個是林老師扶植起來的文學社社長,一位是語文科代表,都是林老師的嫡系“幹部”。
林老師盯著汪灩手上的保溫壺蓋子,意外而有些警惕地看著她們倆,沉聲道:“你們送湯給楊子建了,是誰做的?”
汪灩她出身警家,向來謹慎,立即聽出了林老師的弦外之音,便落落大方道:“嗯,是我在小炒店買的,早知道林師母有給楊子建熬雞湯,就不去飯店買了,聽說飯店裡的東西都不是很衛生。”
林老師釋然,皺起的眉頭立即舒展開來,微笑道:“林蓉媽媽聽說楊子建生病後,特意買了只土雞來熬湯,營養豐富,我送一點給他喝。”
藍雪送到楊子建的面前道:“快喝吧,這可是林老師和林師母的一番好意!”
楊子建想起身道謝,但身上掛著輸液管,只得坐在床上深深一躬道:“謝謝林老師林師母。”然後不管自己其實已經不怎麼餓了,仍大口大口地喝著,這雞湯非常濃,但卻不怎麼膩,可見林師母廚藝不錯。
雪藍在旁邊笑吟吟地監督著,帶著一點惡做劇的心思,輕聲道:“要全部喝掉!”
林老師越發慈愛地看著。
這時,門口又走進幾個人來,是班長王禹、學習委員張瑾、體育委員唐偉權等四名班幹部——其實是張瑾用了點小手段,讓王禹把幾名能叫到的班幹部招了來,“陪”她過來看望楊子建,張瑾還提著一袋蘆柑和蘋果。
一時間,楊子建的床邊擠了一圈人,附近的病人目瞪口呆。
我靠,不過是個重感冒輸個液而已,又不是開刀動手術。
老師和班幹部們之間又是一片寒暄,然後王禹等人對楊子建噓寒問暖,同學之間濃濃的友情氛圍在房間裡瀰漫。
楊子建既感動又無奈,嘴裡只好不段地稱謝,這人情欠得,以後得花點心思來還了。
最後一個輕沉的步伐傳來,楊媽媽走進病房,見到這麼多人,愣了一下,立即明白過來,大聲叫道:“阿建,這是你的同學嗎?”
子珍鬆了口氣,脆聲叫道:“媽媽,是哥哥的老師和同學來看望哥哥啦,林師母還給哥哥熬了雞湯……”
“啊,林老師您太客氣啦,這怎麼好意思,替我謝謝林師母,你們對阿建真是太好了!”楊子建媽媽提著飯盒,笑容滿面地和林老師見禮,然後招呼大家到床邊去坐,叫子珍去洗水果等等。
林老師和同學們趁機告辭了。
楊子建躺到傍晚六點多些,終於辦了離院手續,離開第一醫院,在母親和妹妹的扶持下,坐上最後一班的1路公交車,回到一中宿舍。
楊媽媽叮囑了一會兒,從醫生那裡,她知道兒子沒什麼大病,因此準備連夜回南塘鎮。
在楊子建要求下,楊媽媽提了幾大袋的水果,帶著依依不捨的子珍,準備去坐晚上八點半的列車回去,子珍倒還想在男生宿舍住一晚,但她明天還得上學,楊媽媽怎麼會讓她如願呢?
林逸主動送楊媽媽和子珍到一中門口,和子珍一路說笑,回來時,看到楊子建又病態懨懨地躺在床上,立即羨慕道:“楊子建,你可真是好命啊,有老師寵,有媽媽寵,還有一個可愛的妹妹寵,子珍一進病房哭個不停,抱著你說要幫你治病。”
“阿欠阿欠,嘶——”楊子建沒空理他,忍不住連打了幾個噴嚏,然後鼻子像開啟閘門的水龍頭,清水一樣的鼻涕流個不停。
正所謂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感冒這種病,可不是打打針輸輸液就能好的,他躺在被窩裡,悶聲道:“林逸,把門關緊,我晚上不去晚自習了,還有,叫餘冒別彈那吉他了,你們最好弄個口罩,我這幾天可能經常要噴鼻涕,感冒有病菌……”
林逸點頭道:“我去給你多買些衛生紙來。”
楊子建點點頭,渾身發軟,然後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在林老師的堅持下,楊子建請了半天病假,躺在宿舍裡調養。
八點上課時間到後,山頂的宿舍樓一片死寂,如同鬼城一般,只有楊子建一個人躺在裡面,好像是生化危機裡的場景,讓他感覺到了難言的被世界遺棄的孤獨,這體驗很離奇。
課間操時間,山下主操場清晰地傳來《第七套廣播體操》嘹亮的喊聲,但才不到三分鐘,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