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出入,便是開棺遷葬,靈壇設法,也須有多人陪同才行。他這一輩子裡,何曾有過這樣沉夜荒郊獨對死屍的恐怖時候?而且,看這幾具死屍頭上鎮的符咒,定然不是甚麼善良貨色,只怕是詐屍或是屍暴……想到此節,胡不為哪裡還敢耽擱,趕緊抱起秦蘇,飛快跳躍出去:“快走……這裡……這裡……太詭異了。”
秦蘇一聲驚叫:“我還沒系衣衫!”她單手使用不便,還沒繫好腰帶,被胡不為攔腰抱起,裙褲又脫落下來。胡不為老臉通紅,趕緊放下秦蘇,側立過一邊,但覺後腦勺都臊得發熱了。
再停得少停,秦蘇終於收拾停當。胡不為是一分也不願再呆在這裡,二話不說,抄起秦蘇邁步便行。哪知便在這時,看到前方一道人影飛快跳躍,正望這邊疾衝而來!那人身子未顯,聲音先傳:“好小賊!趁我老人家不在,竟然來偷我的寶貝!”聲音甚是沙啞粗獷,聽來已經上年紀了。
胡秦二人錯愕未已。那老人已經追至,立在一塊岩石上,厲聲喝道:“你們動我的寶貝了?他奶奶的,老子藏得這麼隱秘,你們居然也能發現……真是氣死我了!”他旋風般的衝到巖洞前,把頭向裡一探,看到幾具死屍並無損傷,忽又奇道:“咦!你們沒碰他?你們是誰?到這裡來幹什麼?!”
他猛的又轉過身來,滿面已換成戒備之色:“難道你們竟是守株待兔來著?!阿唷!糟糕!老頭子中計了!”“騰!”的一步後翻,躍到了巨石頂上,兩手頃刻間已結成一個古怪的手印:“你們是羅門教的麼?到底要幹什麼?!”他看胡不為身著黑袍,把他看成是羅門教的了。
胡不為見他片刻之間說了這許多話,竟不給人插嘴的機會,不由得苦笑。這是個性如烈火的老人,料想性子也是暴躁的,若是一個應答不好,只怕要吃苦頭。當下抱拳一笑,道:“老前輩,我們……”
“你們不是有意的?好,我原諒你們,你們走吧。”老頭兒果然急噪得很,從胡不為神色中察覺了此意,便不等他說完話,立下逐客令。
胡不為求之不得,當即閉嘴,背起秦蘇,立地轉身就要走。
哪知老頭兒一呆過後,卻又攔住了他:“慢著!剛想起來,你們是不是有陰謀?見我老人家回來,知道無計可施,所以就想逃跑?好小子!要是讓你逃了我還怎麼見人。”話剛說完,又象旋風般刮到胡不為面前,叉腰站立,堵住了去路。
“你們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陰謀?為什麼見了我就要跑?”他一雙冷電般的眼睛在胡不為和秦蘇面上轉來轉去,一蓬濃密的花白鬍須隨著呼吸抖動。
胡不為忙道:“老前輩,我……”
“你們沒有陰謀?!真的沒有?”老頭子一臉不可置信,又一次打斷胡不為的話。
“沒有!”胡不為學乖了,只說兩個字。
“那你們怎麼會找到這裡的?奇怪,太奇怪了。”
“我們……”胡不為想解釋說是路過的,可惜,老頭兒一點都不給他闡述立場的機會,聽他說完兩個字,一疊聲又急問道:“難道你們是路過的?可是大路那麼多,怎麼偏偏會找到我老人家藏寶的地方?”
胡不為道:“我們……”
“就算是路過,可為什麼這麼巧剛好站在這裡?奇怪,你不覺得奇怪麼?”
“不奇……”
“這還不奇怪?你看天下大路何止千條萬條,你們卻偏偏經過這裡了,這還不奇怪?天下還有更奇怪的麼?”
胡不為鬱悶得直欲吐血。生平談話,以這一次為最艱難。饒是胡不為舌頭上長滿金蓮花,素有誇活死人罵死活人的辯才,可對手只給他說兩個字的機會,他又怎能施展‘天花亂墜’大法?怎能語成懸河滔滔而不絕?
他這邊直翻白眼,老頭已自問自猜絮絮叨叨說了八九句了。
“你們是從南方來?北方來?西方……哦,西方是山,東方也是山。”
“北方。”胡不為總算逮空說了句完整話,大有胸臆豁開的暢快。
“北方好,我喜歡北方,北方人爽快,不象這些南蠻子,對了,你還沒有回答我怎麼會這麼巧路過這裡的。”
“我……”胡不為瞠目結舌。
“好了我知道了,你們真是碰巧路過的。”老頭子揮揮手,作了結論。胡不為無可奈何,彷彿喉嚨被人捏住了一般,滿腔說辭全都憋在胸口,直恨不得衝著天空大叫大嚷宣洩一番。
“沒什麼事你們快走吧,別來打擾我老人家幹活。”
胡不為又氣又樂,明明是他在這裡咕咕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