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著,已到了門首。
鐵筆窮儒桑子修一叩銅環,呀——開門的是一個慈眉善目,精神灼灼的老者,那老者身後站的,正是白衣追魂段冰蓉,目含哀怨,鼓起小嘴,一言不發。
歐陽昭大喜過望,笑道:“段姐姐,你先來了?”
白衣追魂段冰蓉繃著臉道:“我知道除了這條路以外,你不會飛上天去。”
桑子修不由哈哈大笑,笑得段冰蓉的臉上生霞,把頭低在胸前。
歐陽昭十分不好意思,搭訕著對那老者一拱手道:“這位想此是間的主人,桑世伯了。”
那老者微笑還禮,緩緩道:“老朽桑展堂,令尊歐陽大俠,昔日曾數臨寒舍,那時也是同子修弟連袂而至,想不到……”他說時,連連搖頭,語意淒涼。
歐陽昭聽人提起亡父,面上頓時悽然欲淚。
鐵筆窮儒桑子修忙把話題岔開,高聲道:“總不能站在門口談話呀,來,進去,進去。”
四人到了大廳之上落坐,傭人獻上茶來,桑展堂道:“老朽痴長几歲,可要倚老賣老叫你一聲賢侄了,賢侄的晚飯尚未用吧。”
歐陽昭苦笑一笑道:“這個,侄兒卻也不餓。”
白衣追魂段冰蓉禁不住道:“他何止晚飯未用,恐怕兩三天來都不餓,所以都沒進食。”
此言一出,桑氏老兄弟,不由齊笑了起來。
歐陽昭也一陣臉上發燒,含著七分不好意思道:“實在不餓,實在。”
他的嘴上說著,怎奈兩天未進飯食的空肚子,此時一杯濃茶喝下,不覺咕嚕嚕,咕嚕嚕!一陣雷鳴,滿廳的人都可以聽到。
白衣追魂段冰蓉抿嘴一笑,道:“你的嘴硬,但不爭氣的肚子偏硬不起來,你聽!”
桑子修、桑展堂不由更加笑得不可開交。
段冰蓉說過之後,也是花枝招展,彎著腰,捧了肚子,喘不過氣來。
歐陽昭實在難為情死了,只好訕訕道:“大姐,你專會捉弄人。”
這一笑,姐弟倆的一點小誤會,也就煙消雲散,免去了鼓嘴相向。
桑展堂急忙吩咐下人,端整了酒飯,富有之家咄聲可辨,片刻之間,已擺滿了一桌子,雖不是筵開玳瑁,但卻是山珍海味,應有盡有。
桑子修等雖已用過飯了,卻也杯酒相陪。
吃到一半。桑子修停杯放箸,含笑地道:“賢侄,我有一句十分冒昧的話。不知當不當講?”
歐陽昭眼神一動,忙道:“桑叔叔,你有何教訓,儘管直言,何必見外。”
鐵筆窮儒桑子修端肅著面色,遊目四顧,壓低了嗓子,十分神秘地道:“賢侄在萬梨谷得到了武林第一珍品,令人響往的性靈珠,可否取出來讓我們一開眼界?”一旁的桑展堂也眼現羨慕之色,二目不瞬。
白衣追魂段冰蓉的星眼,也盯在歐陽昭的臉上,企望答話?
歐陽昭不禁大奇,放下碗筷,正色道:“這話從何說起,性靈珠我確乎見到了一眼,但當時並不知那就是武林奇珍,後來仍舊被那老人帶走了,何曾落在我手上!”
桑子修聞言,不由擔心地道:“賢侄諒來不會騙我!”
歐陽昭急得只顧搖頭,忙道:“侄兒怎敢,若是騙你老人家,叫我……”
白衣追魂段冰蓉見他要起誓,忙搶著攔住話頭道:“沒有就沒有,發急則甚,這有什麼大不了的事!”
鐵筆窮儒桑子修眉頭深鎖,幽幽地道:“匹夫無過,懷璧其罪,江湖中日來這項傳言很盛,恐不是空穴來風,賢侄既然未有此事,還以小心謹慎為是,因為,明槍容易躲,暗箭最難……”
語音未落,一聲輕微的冷笑,起自屋外。
眼放著屋內有三個高手,竟有人在咫尺之內偷聽個夠,這真是不可思議之事。一時人影齊動,燈火盡熄。
歐陽昭、桑子修、段冰蓉三人各展身形,穿出大廳,一點院子的假山石,射到屋面之上。
月光如水銀瀉於地,夜風習習,星斗滿天,哪有半點人影。
鐵筆窮儒桑子修立身屋面,不由嘆道:“好快的身法!”
歐陽昭也恨恨地道:“小子好快的一雙狗腿!”
白衣追魂段冰蓉略一皺眉,喊了聲:“不好!上當了!”喊著,一翻身,瀉下屋面,穿回大廳!
鐵筆窮儒桑子修同歐陽昭也同時覺出不對,雙雙跟蹤墜下,回到大廳之上,不由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桑展堂坐在椅子上,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