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點皺了,何連成一張帥臉在上面還是格外的顯眼。
“媽媽,爸爸什麼時候下來?”他指著照片問我。
也就是從那天開始,我有意識地告訴他一些事情的真相。他年齡小,不理解沒爸爸是個什麼概念,因為何則林把他保護得很好。不管是物質上,還是精神上,他都用最好的。
後來他一天比一天大,自己好像就懂了沒爸爸是什麼意思,再也不問何連成的事,認真而淡定地接受了自己爸爸死了的事實。
如今,在他毫無準備的時候,我們突然再告訴他,他爸爸還活著,只是改頭換面了,以他的小腦袋一定不會理解。
我真的沒想好,再怎麼和他解釋。
他理解不了為什麼一定要忘記過去,也理解不了為什麼一定要換一張臉,所以面對他的問題,我想了又想以後,啞口無言。
他在我懷裡沉默了一會兒,繼續追問:“媽媽,你說呢。”
如果讓他帶著這個問題,他永遠不會承認程新就是何連成。我們也永遠別想用孩子來加快刺激何連成把過去的記憶連貫起來。
我斟酌詞句,摸了摸他的頭,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說:“媽媽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爸爸還活著。”
他一聽我開始講這件事,馬上抬起頭,往外縮了縮了身子,一對亮晶晶烏溜溜的眼睛,乾淨的看著我。
“爺爺和你說過,爸爸是車禍中死去的,對吧?”我慢慢引導著。
他認真的點了點頭。
“其實在那場車禍裡,我也以為爸爸死了,只是後來有一個人為了救活爸爸,悄悄把爸爸轉移到國外治療了,這件事不僅媽媽不知道,爺爺也不知道。當時爸爸的臉受了傷,腦子也受了傷,治療的時候,醫生為了保住爸爸的性命,就只能選擇讓他忘記過去,然後把臉上的傷治好以後,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我儘量用孩子能聽懂的語言說著這件事的經過。
中間的那些算計,那些計謀,我不想講給他聽,也不想他知道。
“懂了嗎?我們不是刻意的要騙你,而是也剛知道真相。”我拍了拍他的手背,柔聲安撫。
他聽完我的話沒有馬上發問,而是轉著大眼睛想了一會兒才問:“把爸爸完全治好,是好事,為什麼那個人工瞞著你和爺爺把爸爸弄走?”
這小東西,一下就又問到了點子上。我忽然覺得有點頭疼,我剛才想了半天如何開口,就是為了讓他忽略這件事。
“那個人是好人還是壞人?如果是好人治好爸爸不會害怕爺爺和媽媽知道,如果是壞人,就不會治好爸爸。”寬寬見我不回答,把問題提得更加透徹。
“寶寶,有好多事情不能用好壞來區分,世界上並非除了黑就是白,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分成好人和壞人了。”我真不知道怎麼解釋了,如果直接說等你以後長大的就懂了,這種回答太不負責任,可是不這麼說我要怎麼解釋清楚這件事。
小東西又是刨根問底的性格,和何連成一模一樣。
他看我真的再也說不出什麼了,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又小心地問了一句:“爸爸還會變回原來的樣子嗎?這樣的爸爸不好看。”
我嘆了一口氣,他問的問題我也想知道。但是我也知道一個人想要改變五官,又要捱上千刀萬刮,這樣的痛苦我不想讓何連成再經受第二次。
“媽媽,我不問了。”他看出我的為難,摸了摸的我嘴唇說。
“你問的媽媽也不知道,不是不告訴你。但是隻要媽媽告訴你的事,就都是真的,相信我好嗎?”我把他緊緊摟在懷裡,低聲承諾著。
他在我懷裡悶悶應了一聲,然後點了點頭。
這件事就此提過,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寬寬真的沒再提過,每天睡醒以後恨不得光著小腳丫就跑到何連成的房間。
我拿著鞋襪追過去問他為什麼不穿的時候,他回過頭笑嘻嘻地看著我說:“我想多陪陪爸爸,讓爸爸早點想起我,還有想起媽媽,哥哥和爺爺。”
這小東西的懂事,別說是我,就連現在記憶不住的何連成也被感動。他伸手把寬寬撈到自己懷裡,在他額頭親了一口說:“我一定努力早點想起來,現在能記起來的就是你剛剛從產房抱出來時那個紅撲撲的小樣子,眼睛可沒現在這麼大,這麼漂亮。”
“我是男孩子,才不要漂亮呢!”寬寬仰起小腦袋反駁。
“好好,我們是男子漢,要英俊帥氣,不要漂亮。”何連成忙不迭地應聲。
寬寬的到來,似乎讓何連成的情況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