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卻微然一笑道:“好說,好說!這近幾月來。章某身負重擔,真是每日裡食不甘味、夜不能寢、誠惶誠恐!如今終於可以放下重擔、好好地歇上一口氣,心裡別提多舒服了!”隨即對李休笑道:“李將軍,聖上限三日內交接完軍務。我看也不必急在一時,不如今晚讓章某為你接風洗塵、再好好歇息一下,明日開始,章某便安排交接!你看如何?”
李休畢竟是年青人。剛任大將軍,正自心氣高昂,見章邯如此客氣,不好駁了面子,又知章邯回京必死,有些可憐章邯,便笑道:“那李某就打攪了,卻之不恭,卻之不恭!”“請!”“請!”眾人謙讓著便奔內室而去。
席間,章邯談笑自若,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鄭波、李休絲毫看不出什麼異狀,便也放心地在章邯、司馬欣、董翳等人地陪同下開懷暢飲。
幾近一更時分,李休、鄭波二人哪像軍中之士那般豪飲,俱各已經醉眼惺忪、不勝酒力。章邯不動聲色,暫時恢復了大將軍職權的他吩咐鄭波、李休二人地親隨將二人帶至帥府中廂房歇息,自與司馬欣和董翳二將獨自繼續飲酒。
三人又吆五喝六地喝了一會,司馬欣和董翳二人覺得酒力也差不多了,便也有告辭之意。章邯卻用目光示意二人繼續坐下,然後口中大叫道:“哈哈,兩位將軍好海量,來,我們繼續喝。以後章某回咸陽了,再一起喝酒的機會可不多了!”
司馬欣和董翳二人正疑惑時,忽然間頂上地天窗發出“咯嗒”一聲輕響,兩條蒙面黑衣人影從屋頂上飄然落下,輕巧無聲。
司馬欣和董翳二人大驚,以為是刺客,正欲拔劍相迎時,章邯低聲道:“放心,自己人!”隨即大笑道:“來來來,我再陪司馬將軍喝兩杯!”將青銅酒觥碰得山響。
司馬欣和董翳二人明白了:外面有鄭波的人在監聽,章邯這是在迷惑監聽之人地耳目,看來,章邯有密事要說!
果然,章邯低聲道:“你們將鎧甲脫了讓他們二人穿上,不要問為什麼,相信我,快!”司馬欣和董翳二人雖然目露疑惑之色,卻也照辦,迅速將身上地鎧甲卸了下來。當然,過程中,這三人大喊大叫地划著酒令,做足了聲勢。
門外和酒席間隔著一道門和一面屏風,看不見酒席上有什麼情況,只能用耳朵傾聽,所以章邯也不怕露餡!
司馬欣和董翳二人卸了鎧甲之後,兩個蒙面黑衣人火速著甲,並扯下了面罩。燈光映襯之下,司馬欣和董翳二人吃了一驚:這兩個黑衣人穿上他們的鎧甲後,乍看起來,無論身材還是相貌竟然都和他們十分相似,若是在燈光暈眩地黑夜裡,便更是看不出有什麼區別。
章邯大聲道:“哈哈。司馬將軍、董將軍,你們不勝酒力了!?真沒用!行了,行了,不要擺出一副苦相!我即便送你們二人回去!”說著,便將酒壺中地殘酒灑在兩名假‘司馬欣’和‘董翳’的身上,然後勾肩搭背地摟著二人出了房門。當然,三人腳步間都是‘踉踉蹌蹌,醉意十足’!
門外,燈光暈暗,一些中軍衛士正在巡視。其中自有不少鄭波派來之人。章邯假裝醉意盎然地扶著假‘司馬欣’和‘董翳’,對二將的衛士大叫道:“司馬將軍和董、董將軍都、都喝多了,不、不能騎馬,今、今天就留、留在帥府中歇息!來人啊,扶司、司馬將軍和董將、將軍去廂房歇息,再為二位將、將軍地衛士也安、安排好住處!”“喏!”有中軍衛士應了聲,扶著假‘司馬欣’和‘董翳’去了。
黑夜裡,光線不足,焉能分辯真假!
“呃!”章邯打了個酒嗝,噴出一股濃重的酒氣:“睡覺。睡覺!”便返回內室。
一直奉令在門口監視的鄭波心腹見沒有什麼異狀,心情也放鬆了下來。
章邯入得廳來,悄悄示意司馬欣和董翳二人跟他進入臥室。見四下無人,司馬欣忍不住道:“章將軍。你這是何意!”
章邯目光中精光一閃,再也沒有一點醉意,沉聲道:“剛才那兩人是章某的親信,喬裝後負責引開鄭波等人地注意力。章某現在離死不遠。行前有幾句忠告說與兩位將軍!”
司馬欣和董翳嚇了一跳,司馬欣道:“章將軍為何如此說!?聖旨中不是沒說大將軍有何罪行,只是調大將軍回京嗎!?”
章邯冷笑道:“一派胡言!趙高等人的話要是能夠當真,那母豬都會上樹!你們想想看。以趙高那種多疑、陰毒的脾性,是寧殺錯一千,不放過一個。我現在被扶蘇害得背上那麼多疑點,那趙高可能放過我嗎!?這善言調我回京,不過是怕在軍中殺我引起兵變,打算將我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