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她素來聽聞這三房的蘇瑾姑娘性格柔順,出手大方,所以這才著急忙慌的攬下這門差事,卻是不曾想……這外人口中溫柔嫻淑的蘇瑾姑娘,卻反倒是個厲害人物,剛才那副凶神惡煞的模樣,真真是嚇得她連話都說不全了。
那邊蘇嬌與金邑宴一道攜手出了正堂,轉頭便碰到半路匆匆吩咐完家事,急忙趕來的蘇尚冠。
“王爺,臣有事煩請王爺入書房一議。”蘇尚冠拱手與金邑宴行禮,說話時臉上顯出一抹明顯的焦躁。
“父親。”蘇嬌乖乖巧巧的朝著蘇尚冠行了一禮,然後抬首看向身側的金邑宴道:“既然父親找王爺有事,那妾便先告退了。”
說罷,蘇嬌也不等金邑宴說話,徑直便提著裙襬小跑著往一旁的房廊之中走去,秀珠跟在蘇嬌身後,著急的輕喊,“王妃,您慢著點,小心腳下……”
看著蘇嬌那纖細嬌小的身子隱沒於房廊的拐角處,金邑宴這才轉頭看向面前的蘇尚冠道:“何事?”
“是關於賑災一事,有魚落網了……”蘇尚冠壓低聲音,拱手與金邑宴道。
“走,去書房。”金邑宴靜默片刻之後將雙手負於身後,聲音低啞道。
“是。”
慶國公府書房之中,薰香嫋嫋,清茶淡淡,金邑宴與蘇尚冠對席而坐,中間的小案之上擺放著幾碟新鮮的花果糕點。
“都下去吧。”蘇尚冠揮手將書房之中的女婢揮退,面色凝重的與金邑宴道:“三爺,隴西和府那邊已經領了罪,不日便會被押解進金陵城,由聖上當面發落。”
金邑宴伸手捻著手邊的茶碗,沒有說話,修長白皙的手指輕叩桌面,一副沉思模樣。
“三爺,今次我們扳倒了大王爺這麼大一塊油水地,是不是……”
“不。”打斷蘇尚冠的話,金邑宴端起面前的熱茶輕抿了一口道:“螻蟻小臣,還撼動不得他,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宮裡頭……”
聽到金邑宴斷了半截的話,蘇尚冠立刻便道:“王爺放心,淑妃那邊,桔芸看著呢……而且微臣聽說現在那賢懷王自從太后處偶得一舞姬卿舞,日日都將其帶在身側,夜夜生歡,樂不思蜀。”
“不,不夠……”放下手中茶碗,金邑宴伸手將茶碗邊的茶蓋蓋在茶碗之上,那茶碗之中原本蒸騰而出的嫋嫋茶香一下便被覆蓋而住,只留一點清雅餘香彌散在兩人的鼻息之間。
“太后那處的人……可安排好了?”捻了捻粘上茶漬的指尖,金邑宴面無表情的道。
“是,都安排好了……”蘇尚冠點頭道:“不日便可進宮。”
“嗯。”淡淡點了點頭,金邑宴甩袖起身,居高臨下的看了一眼蘇尚冠道:“城外流民賑災一事,我明天會請旨父皇讓你來督察審辦,該怎麼做,你可知道?”
“微臣,定不辱命。”蘇尚冠從坐墊上起身,與金邑宴躬身行禮。
“嗯。”朝著蘇尚冠微微頷首,金邑宴轉身欲走,卻是突然頓了步子道:“誰都可以動,只有本王的敬懷王妃不能動,可記住了?”
“……是。”蘇尚冠低聲應道。
書房門扉輕響,金邑宴高大挺拔的身子漸漸在薄陽之中,蘇尚冠弓著的身子緩緩直起,一雙眼眸之中漸漸顯出一抹沉色。
順應天道而行,本就臣子之命,只天道本無情,這有了情的天道,該讓他這順天之人,如何自處?
蘇尚冠負手於後,仰頭輕嘆一聲。
屋外,薄陽正清,細細碎碎的輕灑下來,落了一院。
鷓皎院中,蘇嬌穿著一身藕色襦裙靠在窗邊,撥弄著鳥籠子裡頭的一隻白毛鸚鵡,身側蘇薇與蘇妗皆是一副稀罕模樣,擠擠挨挨的要去撫弄這鸚鵡。
“哎呀,三姐姐,你莫擠我……”蘇妗抱住蘇薇的胳膊,小腦袋從她的腋下鑽出,一雙漆黑雙眸好奇的盯著那白毛鸚鵡道:“紅豆糕。”
那白毛鸚鵡揮著翅膀,聲音奇巧尖利道:“紅豆糕……紅豆糕……紅豆糕……”
“哈哈,真好玩,五妹妹,這鳥兒可真厲害,還能說人話呢……”蘇妗被那白毛鸚鵡奇性怪調的聲音和一雙不斷亂轉的綠豆眼逗得直樂,抱著蘇薇的胳膊上躥下跳的好不熱鬧。
“哎呦,我的小祖宗,這地都要被你給震穿了……”蘇薇被蘇妗拉的一個踉蹌,趕緊甩了扯著自己寬袖不斷拉扯的蘇妗,急急忙忙的整理了一番衣物。
被蘇薇那內鉤外媚的柳葉眼瞪了一眼,蘇妗也不安生,轉而去拽蘇嬌的寬袖,卻是立馬被蘇薇給攔住了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