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地交代了一番。
垣越眼中精光一閃,諂笑道:“嘿嘿,酋長妙計,小的立刻下去安排!”
大山裡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晚飯剛過,暴雨蹂躪過的山山嶺嶺又恢復了先前的狀態,只是空氣清新了許多。
黃昏,穆畢塔循例沿河岸視察一番,他從腰間取出一管蕭來。這管蕭,相傳是天帝之物,用天庭玉竹三百年選材,三百年鑽孔,三百年調音而成。天上凡有樂事,玉簫便派上了用場,長天鳳嘯,御苑龍吟,吹曉江天,弄殘海月,其韻其音蓋絕天下乃爾!
大戰之前,趁著雨後新月,穆畢塔舒指啟唇,麗音清曲悠悠傳出,一時間竟蒙羞了星輝月色。
一曲下來,意猶未盡,這時有探哨前來向他稟報軍情,此時他才打住了雅興。
觀察哨彙報情況一切正常,沒有發現戈基人有任何異動。
穆畢塔放下心來,看著恢復平常狀態的鳧水河,腦子開始飛速地運轉起來。
穆畢塔問一直跟在他身邊的本族驍將黨飛:
“黨飛,以你之見,戈基人的糧草還能支撐多久?”
“回酋長,卑職看戈基人的營帳規模,大軍數量當在十萬以上,咱們死死扼守住鳧水河,已經一個多月了。按常理,他們糧草這幾日就要耗盡!”
“不錯,只需靜待數日,勞師遠征的戈基人就要糧盡草絕,到時候定然撤退,等那時咱們就可以渡河痛擊蒲姑老賊了!”
黨飛受到感染,眼眶中閃爍著異彩,頓時信心百倍。
穆畢塔望著緩緩流動的河水,道:“鳧水河啊鳧水河,這次多虧有你相助,才能抵禦戈基人的進攻,待得勝歸來,我一定以五牲祭祀你!”
穆畢塔正憧憬著即將到手的勝利,突然,他察覺到一絲異樣。
“奇怪,怎麼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穆畢塔皺了皺眉。
黨飛不明就裡,順著穆畢塔的目光看去,穆畢塔的目光此時早已死死定在鳧水河上!
“不好!大事不好!”
“酋長,敵人沒有渡河的任何跡象,哪裡不好!”
“不對……水位不對……”穆畢塔的話音有些顫抖。
“水位不對?”黨飛頗為納悶,仔細一看,鳧水河中有不少的隱藏的暗礁已經露出水面,以前可是從來都看不見水面之下的暗礁的呀!何況幾個時辰前突如其來的一場暴雨,水位不升反降,豈不怪哉?
“壞了!”穆畢塔一聲驚呼,“蒲姑老賊定是在上游蓄水!”
黨飛這時也反應過來:“戈基人肯定是在上游蓄水,難道他們在準備水攻?”
“正是。快!趕快通知兒郎們撤退,離開河岸,撤回大羌山!”
黨飛一聽此言,轉身風馳電掣般地向大營奔去。
夜色中的氐羌大營一片混亂,將士們剛剛躺下,正要進入夢鄉,卻被集結的銅鑼聲驚醒。
戈基部落這邊也發現了對岸的異動。
蒲姑左皇聽見彼岸的動靜後,頓時明白氐羌人識破了自己的計謀。
“哼,現在才看出道道,為時晚矣!弟兄們,放火箭!”
蒲姑左皇一聲令下,親兵們立刻點燃早已準備好的火箭。
三隻火箭沖天而起,大壩上的垣越見了訊號,大喊道:“弟兄們,趕快決堤防水!”。
原來此前蒲姑左皇的計策是讓垣越帶精選五百士卒,以中空的秸稈換氣,從水底潛入上游大壩,然後在大壩上攔石蓄水。
等時機成熟,自己以火箭為號,到時放水一衝,氐羌大軍必定大敗!
眼見敵營中火箭一起,穆畢塔暗自忖道:不好!
“黨飛,你帶著你那本部的三千勇士,扼守住山谷入口,能撐多久就撐多久,儘量多的給大軍撤退佈置爭取時間!”
黨飛決絕道:“大酋長,你快帶著大部隊速速撤退,黨飛絕不讓蒲姑老賊踏入大羌山一步!”
“好,取酒來!”穆畢塔吩咐下去,一名小校快步從帳篷中取來兩隻陶碗和一葫蘆烈酒。
穆畢塔親手將兩隻陶碗斟滿烈酒,遞給黨飛一碗:“一切託付與你,且滿飲此碗壯行!”
黨飛也不答話,接過大碗烈酒,一飲而盡。
喝完壯行烈酒,抹去脖子上燃燒的酒液,黨飛臉上泛起潮紅之色,他深深地向穆畢塔鞠了一躬:“酋長保重,黨飛去也!”
說完黨飛大步向自己部下的營帳奔去,誰知道這一去,黨飛這位氐羌忠勇兒郎竟成了雄姿英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