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安情點點頭,青色的流蘇髮帶滑到耳邊,他深吸一口氣,歉意道:“無雙這小鬼,平時沒人疼,性子總是這麼衝動易怒,脾氣大起來,完全不顧後果,什麼事情都幹得出,剛剛對你這麼兇,你千萬別放在心上。”
莫東流搖了搖頭,劉海也跟著抖動:“我完全沒有要怪他的意思。”
“別看他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他始終還是個孩子。”司徒安情嘆了一聲,“把他一人留著,我不放心。你且先去,我隨後就到。”
司徒安情心中掛念,輕輕拍了拍莫東流的肩,轉身就回奔,速度比來的時候快了好幾倍。
身上的疼痛似乎都消失一般,司徒安情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躍回了原地,待看到聶無雙時,瞳孔猛地一縮。
紫色的衣裳沾滿泥土,靜靜地倒在黃泥地上,溼漉的泥地,汙了一頭長髮青絲,而那皺著眉頭的額間,依然透著一股傲氣。
“無雙!”司徒安情趕緊上前蹲下,將他的頭抱起來,這才發現聶無雙內傷嚴重,右手骨也已經碎了。
“你回來做什麼……”聶無雙睜眼,眉頭皺得更緊了。
司徒安情火氣一來,差點用手拍過去:“我要是不回來,你就死在這了!”
“死了就死了,沒什麼大不了。”淡淡的語氣,平靜的聲線,“好過看你們在我面前卿卿我我。”
“你這臭小子怎麼這樣!”司徒安情吼了一聲,“這種時候了你腦子裡裝得都是些什麼屎!”
“你喜歡莫輕塵這種話,已經跟我強調很多遍了。”聶無雙紫黑色的眼珠幽幽地望著司徒安情,冷靜得不像話,“你說我腦子裡都是什麼?我早就想死了。”
司徒安情呼吸一窒,正要說什麼,耳間卻聞數道腳步聲。心下火躁,一把將聶無雙架了起來,卻被對方一把推開。
“滾,我不想見到你!”固執而又決不妥協的口吻。
“操!”司徒安情正要揮拳,舉到半空卻又下不去手,只好變拳為指,在聶無雙穴道上重重地點了一下,將人直接背起,“老子真特麼上輩子欠你的!”
“這裡有腳印,在這邊!”
身後腳步越來越響,司徒安情咬牙強行運功,心口一痛,單膝跪了下來。“寸草不生”的毒,快要侵入心口了。
“放下我,你趕緊給我滾。”聶無雙瞧見司徒安情苦苦支撐,心中一急,到了嘴邊,擔心的話卻總是變成了在對方耳中完全不討喜的話語。
“操,你是長輩,我是長輩?!”司徒安情勉強站起,“回去我就家法伺候!”
“司徒公子!”
一聲叫喊,白衣入眼。他一把扶住腳步稍顯搖晃的司徒安情,絕美的容顏滿滿的擔憂。
“我去……”司徒安情晃了晃腦袋,氣得胸腔都快炸了,“一個一個都特麼讓我不省心!不是叫你先走嘛你回來做什麼!”
“我若走了,你們的船隻在哪裡!”莫東流眼中一哀,“你根本就沒給自己留後路……”
“……”司徒安情側過頭,舔了舔唇,又轉回來,深深吸了一口氣,“算了……東流,拜託你一件事,你幫我把這傢伙送到船上,你們先走,我斷後路。”
莫東流一個勁地搖頭:“我做不到,要走一起走……”
“滾!我才不要跟他待在一起!”聶無雙的話語簡直是從牙縫間漏出來的。
司徒安情完全無視聶無雙的話,只對著莫東流道:“聽話,我跟你說過,他是我很重要的一個人……我不想他死在這裡,你聽話,幫我把他送走,好不好?”
“……”聶無雙瞳孔一舒,震驚盯著司徒安情的側臉,竟是說不出話來。
“既然他是你重要的人……”
莫東流忽然沉下臉,俊美的臉色略顯嚴峻,細長的柳眉倏地一挑,黑色的眼珠,在那一瞬間彷彿變了顏色。
“那你應該自己送他走!”
“……”司徒安情愣愣地看著眼前人,有那麼一剎那,他有種見到了莫輕塵的錯覺。
身後腳步如期而至,司徒安情回過神來,立刻吼道:“走啊,現在不走就來不及了!”
莫東流彷彿沒有聽到一般,只是吸了吸鼻子,聲音飄渺得如同流雲飛霧。
“我現在才想起來……也許我真的……可以算是妖孽。”
“啊?”司徒安情心下著急,聽聞對方沒頭沒腦的一句,有些茫然。
“司徒公子,有酒嗎?”
“……呃……你這個時候了還管什麼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