衚衕那邊麻煩事很多,加之四太太年輕勢微,帽沿衚衕的人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裡。
羅錦言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秦瑛的親事辦砸了,九芝衚衕這邊雖然有過失,但是真正丟人的還是帽沿衚衕,有本事你們分家啊,分家不分宗,對帽沿衚衕有百害而無一利,秦牧又不是傻子,他才不會答應。
羅錦言到的時候,正好看到一男一女罵罵咧咧地從門裡出來,小二房的管事黃平一臉肅然地把他們送出來。
常貴媳婦上前一步,把羅錦言擋在身後,待到那一男一女走遠了,這才讓開。
早有跟車婆子來報過信了,黃平自是知道明遠堂的大奶奶過來了,他連忙換了一張笑臉走過來,上前施禮。
羅錦言哼了一聲,什麼都沒問,就抬步進了大門。
黃平原以為羅錦言無論如何也會問一句的,卻沒想到這位大奶奶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看到,他只好訕笑著跟了進去。
四太太正和一個婆子在說話,那婆子一副應付的樣子,完全沒把四太太放在眼裡。
看到羅錦言來了,這才不緊不慢地行禮。
羅錦言瞥了一眼,見桌上放著的是選單,便笑著問四太太:“包廚的酒樓定下來了?”
四太太冷笑:“大爺成親、五小姐出閣,咱們定的都是聚仙樓,張嬤嬤卻說二老爺平時宴請,都是在百香居訂酒席。”
長房沒有分家,派來主持中饋的女眷,若是連在哪家酒樓訂酒席,都要去問過秦牧,那麼就直接叫幾個婆子過來就行了,還用太太們來做什麼?再說真若是把這件事推到秦牧那裡,秦牧只會怪四太太做事沒有章程。
羅錦言是宗婦,無論是三太太還是四太太,都是在幫她做事。
這個張嬤嬤擺明就是和百香居有首尾,這才把秦牧搬出來。
羅錦言笑道:“既然府裡有先例可依,那就定聚仙樓吧。”
四太太笑著應是,張嬤嬤的臉上立刻就不好看了,她一直都在帽沿衚衕,也就是逢年過節到九芝衚衕時,才偶爾見過羅錦言,對這位年紀輕輕的大奶奶根本沒有放在眼裡。
見羅錦言連個眼角子都沒給她,就把這件事定下來了,她連忙道:“大奶奶,這件事您還是問問二老爺吧,畢竟。。。。。。”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羅錦言已經打斷了她:“這是哪裡的規矩,做奴婢的就能指揮主子怎麼做事了?你想問,自己問去,還不快去!”
張嬤嬤一愣,正要再說什麼,常貴媳婦在背後推她一把:“大奶奶讓你去問,你還站在這兒做什麼?”
這種裡外不是人的事情居然讓她去?可若是真的依了大奶奶和四太太,定下聚仙樓,那麼百香居那邊的好處她就拿不到了。
橫豎這裡是帽沿衚衕,也不是九芝衚衕,大奶奶和四太太手伸得再長,也管不到這裡來。
可是她若是跑去找二老爺說這些事,二老爺理都不會理她。
她想了想,轉身出去。
四太太看了看她的背影,撇撇嘴,讓自己的媽媽去和聚仙樓把菜式敲定下來。
她這才壓低聲音對羅錦言道:“剛才你進來時,有沒有遇到吳家舅老爺?”
羅錦言想起那一男一女,皺皺眉,道:“二夫人的孃家人?他們來做什麼?”
四太太不屑地笑道:“也不知是誰在中間挑唆,吳家舅老爺就來大吵大鬧,說沒有親兒子成親,當孃的不出席的規矩,秦家號稱詩書傳世,禮儀之家,卻做出這等事,也不怕讓言官參了。三爺出來勸他們,被吳家舅太太啐了一臉口水。二叔父一直在書房裡沒有出來。”
羅錦言好笑,什麼有人挑唆,這分明就是吳氏的手筆,這個時候了,她非想喝碗媳婦茶,若是秦瑛有孝心,又怎會讓她一直住在家庵裡呢。
羅錦言讓人把秦瑛請了過來。
她對秦瑛道:“大爺不在家,我這做長嫂的既然來給三叔操持親事,有些事就要說一說。”
秦瑛猜到是說剛才的事,忙道:“稍後我請示父親,看看能不能找舅舅說說。”
羅錦言嗯了一聲,道:“三叔最好回通州一趟,把你的想法告訴二嬸,免得她以為都是別人從中作梗,若是到了成親那天,吳家舅老爺再過來,三叔,你懂得。”
秦瑛面紅耳赤,什麼都沒敢再說,次日便去了通州。
沒過幾天,便傳出吳氏在家庵裡病得重了,四太太道:“二嫂去年就病著,這次可千萬別。。。。。。”
羅錦言抿嘴笑了,什麼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