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珏受寵若驚,惜惜與他兩情相悅,但卻從不會像小孩子似的使性子,這次是怎麼了?
是不是那天告訴她刀海和鞏無極的事,讓她害怕了?
惜惜不是膽小的女子,她冷靜自信,豈會嚇成這樣?
再說,以前馬市案和河南水災,他也是這樣去了,她非但不怕,還想跟著一起去,怎麼現在卻怕了?
就這麼一會兒,秦珏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念頭,但卻不得其解。
其實就連羅錦言自己也不明白,她為何擔心至此。
但是此時此刻,她已經沒有時間多想,一旦秦珏出了家門,就要遞摺子了。
更加讓她忐忑的是,前世的這個時候,她還沒有進宮,對於這些事也只限於過後知道而已,至於秦珏有無參與其中,她一點兒也不知道。
前世她的眼睛裡只有後宮的那點事,疏忽了太多太多。
“上次斥侯的那件事,我現在依然心有餘悸,還有你說的那個叫觀棋的和尚,我總覺得那人讓我不踏實,你看這樣好不好,你先讓人查查觀棋的底細,然後再考慮遞不遞摺子。”
羅錦言嘴裡說著,兩條手臂卻沒有鬆開,一直緊緊抱著秦珏的腰身。
且,她還在床上,秦珏坐在床邊,她要抱著他的腰,就只能覆下身子,臉蛋不偏不倚貼到秦珏身上某處地方,即使是這種時候,秦珏還是有反應了。
他強忍著,想把羅錦言推開,可是又捨不得用力,只好咬著牙,任由她抱著他的腰蹭來蹭去。
這小東西是故意的,她一定是故意的。
這時外面傳來豫哥兒的聲音:“爹沒走,抱。”
這下更尷尬了,剛才丫鬟們都看到秦珏換了官服,也就是說,是可以讓豫哥兒進來的。
豫哥兒跑進來,果然沒人攔著,且,自從那天在書房之後,豫哥兒在明遠堂裡就是暢通無阻了。
他人小鬼大,不讓他進去,他會叫幫手。
還會告狀。
更會哭。
秦珏只好向羅錦言遞個眼神,小沒良心的,你害苦我了。
羅錦言終於鬆開他的腰,卻還在嘟噥:“你不要去,你去了我會害怕,豫哥兒和元姐兒也會害怕。”
說話間,豫哥兒已經跑到他們面前,抱著秦珏的腿脆生生地喊著:“爹爹。”
秦珏把他抱到床上,他攬著羅錦言的脖子喊娘。
秦珏趁勢站起來,對豫哥兒道:“別吵著你娘,你娘還要再睡會兒。”
說著,沒等那娘倆兒說話,就溜到屏風後面。
蓮舟託了雨水進來說,轎子備好了,其實是催促秦珏,該去衙門了。
秦珏卻又讓蓮舟等了一盞茶的功夫,才從屏風後面走出來,卻見羅錦言擁著豫哥兒,又睡著了。
他長長地嘆了口氣。
到了朝上,他想了想,終歸是沒有遞摺子。
下朝之後,他便匆匆回了松濤軒,蘇必青見他把摺子原封未動拿回來了,也有些吃驚。
昨晚他一直留在松濤軒,和大爺商議這件事,直到秦珏寫完拆子,兩人才各自離開。
從昨晚到上朝,大爺也只見過大奶奶。
難道大奶奶已能左右大爺朝堂上的舉動?
他心裡很是不悅,大爺再寵大奶奶,也不能這樣。
還有大奶奶,明明是官宦之家出身的嫡長女,幼庭承訓,難道不知道後宅女子不能插手男人的事?何況秦珏已官居四品,前途不可限量,她不知輕重地吹枕頭風,插手的不是秦家庶務,而是朝堂政事。
女人果然不能寵著,像羅氏這般,初時見她還算識得大體,這也不過幾年,就被寵得不知天高地厚。
蘇必青心裡這樣想,嘴上卻不能說出來,更不能向秦珏指責羅錦言,他道:“大爺,此事您還要從長計議,這是一個機會,雖然有危險,但是。。。。。。”
“你也知道有危險?那還讓我從長計議?”秦珏用腳趾頭也能猜到,蘇必青在暗中責怪羅錦言。
這讓他很不高興。
惜惜不是無的放矢的人,她更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胡攪蠻纏。
早上從家裡出來,他一直在想一個問題,他該不該在情況未明時便貿然跑到雲南?
因此,他沒有遞摺子,至少,他要先摸清觀棋的底細。
還有那個斷手的斥侯。
蘇必青沒想到剛說兩句話,便惹得秦珏不快,他一時語塞,氣氛變得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