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良心的煎熬,第四天去還李嬤嬤的花澆,她說已去內務府另領了一個,這個送給我。我興奮的好幾宿沒睡著覺,連續幾天未等天亮就爬起來,抱著花澆去澆水,李嬤嬤、王嬤嬤跟在我身後直央求我說:“好姑娘,你就休息一會吧,再澆花都要澇死了。”
沒事做還不讓澆花,只能進屋看書,摛藻堂的書很多,我進屋裡翻書,想看看有沒有紅樓夢,下定決心來了一趟清朝一定要把紅樓夢原本記住,回去也來個續紅樓,說不定還能拿個什麼獎,可以明正言順地在曹雪芹的後面屬上謝瑤池。
翻了半天,也沒找到,估計這時候可能曹雪芹的書還沒問世,我正翻著,翻到一本古詩詞,對古詩詞向來只是喜歡,卻沒有深究,特別對詞的平仄弄不懂,我是中文系畢業的,自從進了大學,就只想著五十九分有罪,六十分萬歲,六十一分浪費,所以門門都是六十分,導師懷疑我的分數是不是劃了線的。結果他抽查一下我的卷子,第二天他鼻子上貼了一個創可貼,別人看他,只是笑,沒人敢問,我本來也不想問,要放學了,再不問,我恐怕會失眠,忍不住還是問了:“老師您的鼻子怎麼了?”他頭也沒抬地說:“讓謝瑤池給氣的。”我一聽說讓我給氣的,也沒敢等他抬頭,我就沒影了,後來我們同學告訴我,說老師回過神來,問剛才是誰問他的,大夥都搖頭。
結果等畢業了,還是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盪。我們公司是商貿集團公司,下屬二十五個分公司,各式商品都賣,有一次去下屬公司幫忙點庫,遇見我們導師買東西,請他吃飯,他說什麼也不和我一起吃,說他心臟不好,受不了我一驚一乍的。我問他買什麼,我幫忙介紹一下,他說他喜歡古董,我帶他過去,結果不是我給他介紹,而是他給我介紹,等出了古董行,他一件沒買,我倒買了兩三件,從此我從財務領了工資,就到古董行消費,一個月白乾不說,往往倒貼。我現在懷疑我們老師是不是託,要不是他,我也不會喜歡上古董,何苦穿這兒來?名人倒是見到不少,整天對我少有用正眼的。
《清龍漢鳳》第二十二章(1)
看了一會兒古詩詞,上眼皮總跟下眼皮打架,為了眼皮不親密接觸,我把詩詞放到架子上,然後就圍著書架子轉,前面、左面、右面,轉了好幾圈,後來挑了一本史記,靠在椅子上看,書上有很多地方,都做了記號,我翻了半天,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下手,前翻翻,後看看,後來翻到《項羽本紀》裡面有段話“猛如虎,狠如羊,貪如狼,犟不可使者。”看到一則用紅筆做的批語,覺得很有意思,虎落平原受犬欺,狼出深山遭羊戲,狼何時與羊共存,同與虎謀皮。當時我還不知道紅筆又叫硃筆,是御批。
我拿起筆,在後面贅了一句,狼愛上羊呀,愛得瘋狂,誰讓他們真愛一場,狼愛上羊,並不荒唐,他們說有愛就有方向。
我看書的時候,喜歡將窗戶開開,放放新鮮空氣。書的空隙本不大,又被批書人,佔據一定空間,我的字寫得很小,還是寫不下,先頭的字有黃豆大小,越來越小,等到有愛就有方向時,只能算是芝麻了,得用放大鏡才能看出是什麼字,跟古代人在核桃上刻字,異曲同工吧。
窗戶忽然叭的一聲關上,嚇了我一跳,趕緊合上書,站起身,見天陰沉沉的,可能要下雨,我走過去,把窗戶關上,手剛伸出去,雨點就落了下來,落在手上癢癢的。
關上窗戶,屋裡很暗,嫌點燈麻煩,就出了書房,王嬤嬤在簷下繡花,我也湊過去,見她繡的是鴛鴦戲水,我故意裝做不認識,問她:“嬤嬤,沒事繡兩隻水鴨子做什麼?”
嬤嬤抬起頭:“姑娘看是水鴨子?原本見姑娘的枕頭舊了,想繡一隻送給姑娘,姑娘看著不好,我自己留著,等有空再給姑娘繡。”說著,收起,要進屋子。
我笑著攔住她:“我可沒說不好看,我覺得水鴨子最漂亮,尤其是嬤嬤繡的水鴨子。”她被我逗笑了,拍了我一巴掌,進屋了,我看著她的背影,心裡暗自後悔,沒事多什麼嘴,好好一個宮中繡品,就這樣泡湯了。
我坐到嬤嬤剛剛坐的位置,剛坐下,嬤嬤又回來,原來她是進屋幫我拿椅子,又拿了一個墊子,蓋到我身上:“天涼了,也不多穿些,一場秋雨一場寒,小心著涼。”
身上暖乎乎的,聽著嘩嘩地雨聲,再看看身邊低頭刺繡的嬤嬤,與她恬靜地坐著,讓人想起家的溫馨。我問嬤嬤:“繡花難嗎?”嬤嬤抬起頭,用手拍了一下後頸:“不難,就是總哈著頭,脖子疼。”
我想她可能得了頸椎病,我們家是醫護世家,除了我以外,不是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