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園,天黑,一個人走有點害怕。人跟來的本來不多,我又不能躲得太遠。太后對宮女太監們說:“你們也不用立規矩,都找地方坐一會兒,我們團圓,你們家裡單少你們,心裡也不好受。”
我聽太后這麼說,覺得她是明事理的人,在那時候,有這種想法的人不多。太監宮女們答應一聲,各自散了。我找了個月影地坐下來。拿著月餅一點一點往嘴裡送,生怕吃快了,沒什麼吃的,沒事做心裡鬧得慌。
眼睛不由望向團團圍坐的主子們,太后居中,乾隆與和親王左右相陪,乾隆的旁邊是皇后,接著是慧貴妃,再旁邊是嫻妃,和親王的旁邊是她的福晉。她的兩個側福晉和乾隆的貴人答應們坐在一起。
和他們離得不太遠,說話聲清晰地傳過來,皇后問嫻妃:“去年你阿瑪進宮給我帶個青銅瓶,我看著挺好, 在哪兒能買,讓他給我再買一個。”
嫻妃笑著問:“要那做什麼,我屋裡還有兩個,明兒給娘娘送去。”
皇后笑了:“你這麼說倒好象我跟你要東西一樣,你有是你自己的,我要擺我自己買的。”
嫻妃說:“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如果是商代的、漢代的,想要我也不給,還能在娘娘那兒騙兩個錢花,只是前朝的官窯,如果跟娘娘要了錢,我倒要揹著小氣的名。”
乾隆說:“她有你用,你有好的再送她,還不是一樣,都是一家人,還分什麼你的,我的。”
我懶懶的靠在樹上,看著月亮如圓盤一樣掛在半空中,我瞪大眼睛,想看看裡面到底有沒有嫦娥,在現代,很多古代的傳統習俗,已漸漸被淡化,象現在這樣悠閒地賞月,的確是件美好的事。
我正全神搜尋嫦娥的時候,身邊傳來一個好聽的聲音:“看什麼呢?”我脫口而出:“看嫦娥呢?”聽到一陣輕笑聲:“看到了嗎?”我搖了搖頭,現在月球都上去人了,哪有嫦娥?科學上說,月亮本身不發光,它的光是太陽反射的,這麼高深的東西,她們當然聽不懂了。我也不想在這兒開館授徒。
我拍拍身邊,大大咧咧地說:“坐下吧,站著說話我怕累脖子。”我始終懶懶的,懶得眼光離開月亮,懶得回頭看一下她是誰。
始終不見她坐下,我轉回頭抬頭望向她,見她穿了一件月白緞的衣服,外罩淡藍色坎肩,牡丹花的旗頭,臉長得十分俊秀,稍微隆起的肚皮,知她是個妃子,我趕緊起身見禮,她一把拉住我:“看你一個人怪孤單的,過來和你聊一會兒,第一次在宮裡過中秋,都一樣。”
她和我說話,眼睛卻看向乾隆,臉上帶著幸福的笑,不自禁手撫向肚皮,我問:“孩子幾個月了?”她微笑著說:“四個月了,明年開春出生。”乾隆那邊傳來一陣笑聲,她也跟著笑,眉眼間如不出的柔美,她回頭向我笑了笑:“我要過去了,我叫珂里葉特氏靜柔,有空去我宮裡玩。”
我蹲福恭送,她走過去,坐到乾隆身後,和親王正在說笑話逗太后笑,乾隆回頭和靜柔說話,然後眼光向我這邊望來,我淡淡地福了福,坐回地上。不知道為什麼自從禮佛遊園以來,我的性子變得淡淡的。幹什麼都提不起精神。
《清龍漢鳳》第二十一章(1)
那邊又傳來笑聲,我的目光再次移過去,聽乾隆說:“皇額娘,兒子有一首詩送皇額娘,太后端起一杯酒,喝了一口:“很久沒聽你做詩了,雖然我聽不懂,但是特為我做的,我怎麼也得聽聽。”乾隆站起身,眾妃子的眼光都隨著她來回移動:“金風玉露共徘徊,為奉慈母特地來。壁月圓時瞻月相,壺天深處是天台。香飄桂子堆金粟,酒獻南山作壽杯。無限歡欣隨輦道,人間端的有蓬萊。”
我心中感慨,大清年青的皇帝,才貌雙優,難怪這麼多女人愛慕他。我把頭仰靠在樹身上,我的心已漸漸被他拉攏,目光有意無意在他身邊睃尋。
看看他身邊花枝招展的女人,哪個不是國色天香,哪個能拴住他的心?現在割捨還來得及嗎?有些事真的能如我願嗎?寧做貧漢妻,不做帝王妾,可是我的心能站在我的意願一邊嗎?有一天拿是拿的起,放又放不下,怎麼辦?
頭很痛,我強迫自己不想,不問,一切隨緣,愛上他註定我的悲劇命運,即使做了皇后太后又能如何?哪如百姓家溫飽之中的甜蜜。
我昏昏沉沉之間,旁邊有人推了我一下,我一回頭,見和親王坐在我身邊,他遞給我一個兔兒爺:“昨兒個在大街買的,知道你一定喜歡,哄你玩的。”
我接過來,兔兒爺大約有四寸多高,粉白的臉孔,頭戴金盔,身披甲冑,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