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切住要害。那群人如獲大釋,手忙腳亂的架起那大漢,瘋了似的往外衝去。其中一人在出門之際還在門檻上摔了一跤,卻連爬起來的工夫都顧不得,就這樣跌跌撞撞的爬了出去。
那掌櫃的見眾人走了,總算是鬆下一口氣來,又見來人與夕鳶彷彿相熟,便識趣上前閉了店門,自個兒退到了後頭去。
“你怎麼會在這兒?”夕鳶眨了眨眼睛,道出心中猜測,“王爺要你跟著我的?”
楚離面上依舊無甚表情,冷聲道,“王妃不必知道這些,若無旁事,楚離先行告退。”
夕鳶哪裡肯就這樣放他走了,一把拽住他衣袖道,“你先別走啊,我話還沒說完呢!”
牽袖相留,這是十分親暱的舉動了,楚離眼底掠過一絲難得的驚詫,而後眉頭蹙起,不著痕跡的向後閃去一步,“不知王妃還有何吩咐。”
“不是吩咐,而是我想問一句,方才……你讓那男子的下巴脫臼之後,又動彈不得,是不是點了他的穴位?”
楚離惜字如金,只頷首道:“不錯。”
啊啊啊,賺到了賺到了,這麼神奇的武功居然身邊人就會,果真是民間自由高手在啊!
夕鳶眼神幾乎都要冒出光來,聲音也不自覺揚了起來,“既然這樣,那我能不能拜你為師?你這點穴功夫,還有別的功夫,我都想學。”
相比夕鳶的眼底泛亮,楚離卻顯得十分冷淡,“在下功夫疏淺,只怕擔不起如此大任,更不配做王妃的師父。”
夕鳶這次好容易看清了他的招式,哪裡肯輕易放過,急忙又道:“你既然得王爺看重,就必定是個極有才幹的人,何況……你三番兩次對我出手相助,我雖然不知你今日為何在此,可也是因為我遇著麻煩才逼得你現身。我看你的模樣,平素也不會無事可做罷?也不可能……我次次有事你都能在場,這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你只要將點穴的法子先教了我,日後我自然就不必麻煩你了。”
楚離聞言之後,視線終於肯對上她的眸子,兩人對視片刻,夕鳶幾乎以為他立時便要答應了,卻見他嘴唇微微一動,冷冰冰的說出三個字來。
“不麻煩。”
夕鳶一時無言,卻不願放棄,不顧雲謹扯她衣袖,絞盡腦汁想著如何才能讓楚離答應。點穴這門功夫實在有用,於她而言不僅是對傳說中武功的單純憧憬,更覺得點穴這門功夫乃是居家旅行殺人越貨的必備良物。如今好容易遇到有人會,這人自己還偏偏又認得,若這樣都學不成,豈不是讓人心裡太過遺憾。
誰知片刻之後,卻又聽楚離幽幽開口,聲音依舊低沉冷冽,宛如絲絨緞子上滑過的冰塊一般,“不過,你若是真的想學,只點穴這一招,教了你倒也無妨。”
夕鳶大喜過望,誰知楚離話沒說完,“但你如今手無縛雞之力,點穴並非繡花,手腕全無力道如何能行。今晚子時,你那未央院的後園中,若是真心想學,屆時過來就是。”
這算是他說的極多的一句話了,還不待夕鳶點頭應下,便轉身推開店門,臨走之際連告辭也未說一句,仿若兩人原本就沒有任何關係似的。
夕鳶卻是訝異大於欣喜,怔了片刻之後,直到楚離的身影都不知消失了多久,她才轟的一下回過神來。
他竟然答應了?
那冷冰冰撲克臉的楚離,竟然答應教自己點穴?
夕鳶一下子便抑制不住心頭歡喜,低低的笑了出來,而後雙手合十,眉間眼底全是喜色,來到這兒之後,除了和鋪子有關的事外,大約她還是頭一遭這樣高興。
然而云謹卻不似她這般歡喜,神情甚至帶了幾分焦急之色,壓低了聲音急問道:“王妃晚上不會真的要去罷?您貴為王妃,何必去學什麼功夫,若是讓太妃知道……”
“夜半三更,誰會到我園子後面去轉悠?太妃病了多時,早就不理外事,更不必說留意我了。”夕鳶現在心中盡是期待,什麼話也打消不了她晚上要去拜師的念頭,“你也不是沒有瞧見,今日這情形何等兇險,倘若我學會了點穴的功夫,那往後咱們再遇到事端就不必旁人保護了。我只需伸出手指,‘唰唰唰唰’這麼幾下,對手便不能動了,難得楚離答應了下來,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我怎麼能不去呢?”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你只管當做不知道便是了,何況我是學些功夫而已,又不是要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有何不可?”夕鳶揮了揮手,打斷了雲謹的勸阻,笑盈盈道,“就這麼定了,咱們現在早些回去,早些用膳。用過膳後先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