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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吃個精光,紀絲兒眸裡流露出滿滿的笑意。吃了些菜,又喝了碗甜湯,她也飽了。

喜婆告訴她喝完交杯酒,吃了桌上的菜餚,接下來就該圓房了。前一天喜婆悄悄給她看了一些私密的畫,她隱約知道圓房時要做些什麼事,不由得緊張地輕絞著衣裙。

路靖麟取出藥膏,拉起她的手,細細地幫她塗勻雙手,再找來乾淨的布,將她的手指一根根纏住,包裹住她整隻手。

她怔怔地望著他,想到連這個時候他都沒有忘記為她的手上藥,

將她的手包紮好,他抬起頭問:“想睡了嗎?”

“……嗯。”她羞怯地輕應了聲。

“那我們上床歇息吧。”

“好。”兩人剛走到床邊,外頭忽然傳來李泰的聲音——

“莊主,您睡了嗎?”在洞房花燭夜來打擾莊主,他已經有捱罵的準備。

“什麼事?”他出聲問。若不是要緊的事,李叔斷不敢在這種時候來打擾他。

“老夫人讓我來請莊主過去一趟。”

“發生了什麼事?”他劍眉微擰了下,朝房門走去。今晚是他的洞房夜,母親不該在這個時候召喚他。

隔著門板,李泰委婉道:“是關於表小姐的事。”謝麗娘與人私奔的事他很清楚,他一時也不知是不是該再稱呼她為夫人,只好延用以前對她的稱呼。

聽見是關於前妻的事,路靖麟臉色微沉,開啟房門。“她又怎麼了?”他已吩咐靖飛找人看著她,等今晚過後他再處理她的事。

“她拿著匕首,嚷著要見莊主,還說若莊主不去見她,她就自盡。”李泰下意識的壓低音量,不想讓寢房裡的紀絲兒聽見他的話。

聞言,路靖麟神色不豫地皺起眉。

“老夫人怕她真的弄傷了自己,所以讓我來請莊主過去一趟。”他也不想在這時來打斷新人的洞房夜,可老夫人的命令他又不敢不從。

路靖麟按捺下不悅,回頭對紀絲兒道:“絲兒,你先歇息,娘找我,我去去就回。”

“好。”她沒有多問,目送他走出房門,融入夜色中。

雖然方才李叔刻意壓低了聲音,但她還是隱約聽見了他們的交談,思及今日在婚禮上發生的事,她不禁輕擰起眉心。

位於西邊的一處廂房,謝麗娘手握著一柄匕首,一邊撩起衣袖露出右臂。

“娘,我真的沒有騙你,你看。”

瞅見她露出的手臂佈滿了猙獰的疤痕,路老夫人倒吸一口氣,“怎麼會傷成這樣?”

“娘,我是真的得了不治之症,這些就是證據。”

“什麼不治之症?那些不過就是普通的傷疤罷了,少拿這來唬娘!”路靖飛不屑地撇嘴道。

“這不是普通的傷疤!我身子因為莫名地出現潰爛,於是找大夫看,看了好幾個大夫都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看著肌膚一天天的潰爛,我不敢讓你們知道,因為我怕靖麟會嫌棄我,情況愈來愈嚴重,大夫最後跟我說,這病沒得治了。”說到最後,她掩面啜泣。

“我不想讓靖麟看見我這副醜陋的模樣,所以才會私下請託從江南來的商人帶我離開,我跟他沒有任何私情,他是基於好心才幫我的忙,將我藏在商隊裡。那日看見靖麟追去,我卻不能出來與他相認,你不知道我的心在滴血!”

看著她手臂上的傷疤,路老夫人滿眼心疼,“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傻,發生這種事,怎麼不跟我商量呢?”

“我不想讓娘傷心,離開的時候,我是抱著必死的決心,誰知道會遇到一個神醫治好了我。”

路靖飛仔細打量了她手臂上的傷疤,質疑道:“我看你手上那些傷分明就是燒傷,哪是什麼潰爛?”

“沒錯,你現在看到的確實是燒傷,因為神醫是用火焚的方式治好我的潰爛,你可知道被火灼燒的時候有多疼?我痛得幾乎快要撐不住,恨不得死去算了,好不容易熬過來,病是治好了、命也保住了,可這些傷疤卻再也無法消除。”說這些話時,她眼裡閃過一絲濃烈的恨意。

路老夫人此刻已完全相信她的說詞,這時看見大兒子進來,不由得拉著他說:“靖麟,原來麗娘當初離開真的是不得已的,我們都誤會她了,你看看她為了治好病,折騰成什麼樣子……”她將麗娘方才說的話告訴他。“活生生用火燒,那有多疼啊,真是苦了她了。”

聽完母親的話,路靖麟望向謝麗娘手臂上的傷疤。

她匆匆拉下衣袖,將傷疤藏起來,“很醜,你不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