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訝而微開的唇齒,糾纏住他帶著甜膩香味的舌。
他這才反映過來,沒有推開我而是不斷的向後倒退,分開我們的親暱。溫柔的眼震驚的看著我,卻是說。“對不起!表哥沒有說清楚,婉韻,我們是有血緣關係的親人,所以……”
我抱著頭,再也控制不了的大喊。“夠了!你為什麼句句都說自己的錯?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施放你該死的溫柔?你知不知道,我已經十八歲,我早在初中的時候就上過生理課,在小學的時候就開始學習法律。我和你一樣都知道近親不能結婚,卻怎麼也改不掉對你的愛。這一切都是因為你的溫柔,因為你無時無刻體貼入微的照顧。許洛澤,我恨你的溫柔,恨死了你的溫柔!”
那時的我來不及看他的痛苦,來不及看他的自責,便衝出房門,從此搬到女寢去住。哪怕我們在一個班級上課,我都不敢再去看他一眼。
那一年的高考,表哥選了我永遠望塵莫及的大學,而我選了一所離家最遠的學校。之後,我努力上學,努力工作,努力交朋友,努力生存在這個五顏六色的社會。卻再也沒有回過一次家,沒有和表哥聯絡過一次。
轉眼,我已經二十六歲,離開親人呵護的八年,我變得成熟,變得冷漠,卻怎樣都脫離不掉那份早已入骨的愛戀。所以,我沒有談過一場戀愛,在這個肉;欲橫流的社會里沒有允許任何一個男子親近過我。我的心早就死在八年前,結束在那個算不得吻的碰觸中。
八年時間姑姑哀求了我無數次,我終是回到那個家,卻不想撞見的正是表哥的婚禮。表嫂披著一身潔白的婚紗,並不是我們當年的那個同學。她挽著表哥的胳膊,理所應擔的對上表哥溫柔的笑容,那樣甜蜜替代了我們曾經的兩小無猜。
姑姑與表哥都不知道我會突然回來,更想不到我會撞見這一幕。可我,已經可以掩飾好心底的苦澀,裝作若無其事的恭喜。她們欣慰的笑了,以為我終是長大了,可以放下小時候的執念。
所以,在婚禮最高;潮的時候,全心全意的陪著新娘子進行各種複雜的儀式,忽略一直在角落不停灌酒的我。
也不知道為什麼從來滴酒不沾的我會突然想喝酒,那樣不停一口氣灌下的感覺就像有魔力一般,吸引我不停的飲下滾燙刺喉的液體。越喝我的意識就越亂,從分離的八年,再到高考前的激吻,然後是我們相依相伴的學生生涯,最後到我們變成幼童坐在一個澡盆之內洗澡的景象。
往事就像倒帶,想起一點忘掉一點,最後意識完全模糊之前,我已是完全都記不起過去的種種。
再睜開眼睛,便是這一世殘破的茅屋和久病的母親。其後無論我怎麼回憶,前一世的記憶都是破碎的,無法連線在一起,更是忘了自己曾深深的愛過一個永遠都不該愛上的人。雖然艱難,卻是單純又快樂的生活在這裡。
我驚訝著自己為什麼會突然想去前一世,神經恍惚的盯著許世洛澤,他終於發現我的心不在焉。水墨摺扇在我的眼前晃了晃,發現我仍舊失神,便輕輕喚了喚。“表妹!表妹!”
我終於能讓視線聚焦,在看清許世洛澤和許洛澤那一模一樣的臉之時,說不出該哭還是該笑。原來,這世上沒有偶然和巧合,我們不會無端的相遇,更不會莫名的一見鍾情。自上一世,我就是一直深愛他的。
我挑挑眉,壓抑著心痛,冷聲問。“你相信緣定三生嗎?”
他詫異的看著我,瀟灑的開啟水墨摺扇輕搖。還是那般溫柔,卻是深深的刺痛了我的眼睛。“我相信因果輪迴,所以努力約束自己成為一個好人。”
我苦澀一笑,緊緊的閉上眼睛想將這兩個同樣溫柔的男子區分開來。
一會兒後,小船停了,等候在岸邊的小廝攙扶許世洛澤下船,天籟般的聲音不忘對我叮嚀。“表妹,夜深了,一路小心。”
當我控制住自己顫抖的心,睜開眼睛之時,看到的只有他離去米綢色的背影。這樣簡單的一個相遇,為什麼要勾起我早就遺忘的前世?若註定我們要相遇,為什麼不讓我忘個徹底?重新再認識一次不好嗎?是陌路、是敵人不好嗎?為什麼要讓我想起?為什麼?
踉蹌著離開許世府,沒想到自己還是被這裡傷了心。不是為狠毒霸道的許世清斐征服,而是被溫柔又善良,相信因果迴圈克己的許世洛澤。
不知道用了多少時間才回到非喝完酒館後門,確實是太過於心不在焉,竟然不知不覺走到自家後門。用力搖搖頭想集中精神,卻在被晃暈的視線中,看到後廚的視窗飄過一道人影。
腦中警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