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倆正走了一個對臉,看著攙扶她走進來的賴曉天,我就知道事情壞了。
不動聲色的勾了勾唇角,避無可避我只能迎戰,大聲開口道。“哪陣龍捲風把圓~夫人給刮來了?”
肥婆當然記得我在赫連米莊羞辱她的事兒,卻不知道其他,剛想開口反擊。
賴曉天挽著她胳膊的手卻是輕輕一掐,然後低聲說了一句。“她就是施婉韻。”
肥婆厚厚的嘴唇子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瞪著小眯縫眼道。“我說什麼人能把荒草變成寶,敢情是你這個善用詭計的小癟三。”
我就知道,她在不應該出現的時候出現,定是與冬蟲夏草有關係。再加上舊仇,那我還有什麼可客氣的?
眯了眯眼睛,我冷哼。“我再不濟還是一個可以做自己主兒的人,總好過一輩子賣身為奴,還能腆著臉到處得瑟的蠢豬。”
包身工,雖然身份低了點,但確實不屬於賣身,只是短暫的合同工。
管家卻是不同,為了讓主人安心將權利交給她,所有的管家都是賣進主人家,生死全權由他人做主。
肥婆氣的狠狠掐了一下賴曉天的手臂,這才能消氣。
看著賴曉天敢怒不敢言,強忍著不落淚的眼睛。
我只能在心底感嘆,幸虧當時花家人堅持。
若是當日花青雲嫁給肥婆,他與賴曉天相似的隱忍善良性格,怕也是今日這連哭都不敢的模樣。
而他絕對活不過這麼長時間。
想到這裡,我倒是同情起賴曉天。
他是一個犧牲品,可他畢竟也是個人。
冤冤是相報②
肥婆發洩完,盯著我仔細看了一圈兒,最後卻是笑米米的開口。“上次的檢查做的不全面,這次我來還是為地的事兒。既然先碰見你,那就從你家開始吧。”
我挑挑眉,心知肚明的陪她繞圈兒。“村裡人都知道我娘身體不好,我家的地一直也沒種過,上山有什麼好看的?還是不勞您那豬一樣的小短腿跑一趟,到秋天該交的,我會一分不差上交。”
她等待的似乎就是我這句話,在袖口馬上掏出一張紙,又短又粗的手指一指其中的一條說。“你自己看看,這上面寫的什麼?”
在那張已經發黃的紙上,我看到了當年娘簽署給原地主的合同,上面條約只有幾項,唯獨肥婆指的那一條比較長。
她以為我不認識字,撅了撅厚嘴唇子說道。“第二條,佃戶每年秋季按照收成,交六成土地純收入。不可謊報,不可荒廢土地。若違反合同,沒收土地驅逐出村。”
我蹙著眉頭盯著合同深思。如果承認冬蟲夏草賣錢,那就是要把收入的一半以上分給地主。如果我不承認冬蟲夏草,那麼就是違反合同,要上繳土地和房屋。
冬蟲夏草才被我變成錢沒幾天,竟然這麼快被地主知曉?還派來肥婆催繳?這事兒怕是沒這麼簡單。
再度看向肥婆,我撇撇嘴白了她一眼。“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拐彎抹角拿出張黃紙有什麼意義?”
肥婆撅了撅厚嘴唇子忍住脾氣,下巴尖對著我趾高氣昂,高出好幾度聲調對我說。
“哼!沒讀過書就是蠢。那好吧,本夫人就發發慈悲把話跟你說清楚。你違反合同規定,沒有種好租地。現在本夫人給你兩條路走。第一條,按照合同辦事,馬上沒收你的土地和房屋。第二條嘛!要想本夫人替你隱瞞此事也不難,只要……嘿嘿,你會來事,此事也好解決。你自己選吧。”
難怪剛才賴曉天要掐肥婆,原來她們是來要回扣的,不想與我撕破臉皮。
我轉頭瞪著賴曉天,他則是低下頭不敢與我對視,明顯是有愧於我。
沒想到,肥婆對他如此不好,他還要這麼向著她。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賴曉天的訊息絕對是來自賴家,那賴家又為什麼要害我呢?我們根本不曾有過交集,就不用說仇恨。
眼中的怒火差點將賴曉天的頭髮點燃,我不陰不陽的問。“想要回扣?你覺得多少合適?”
肥婆絲毫猶豫都沒打,眯縫著小眼睛接話。“總要給你條活路,就八十兩吧。”
唇角勾出一個諷刺的弧度,我轉頭看著肥婆。
她一個城裡地主府上的大管家,她會缺這八十兩嗎?肯定不會,在赫連米莊的時候,她隨身帶的錢都不止這個數。
可是她卻將我現在的狀況摸的如此清楚,給她八十兩,秋天再上交地主十幾兩,那我所剩根本就不夠維持生活,就不用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