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則一直在大廳內傻坐,盯著祁殊言那張美的過分,雌雄莫辨的俊臉卻連欣賞的心情都沒有。這不能怪我,試想除了花痴,誰也不會在明知道這美色會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後,還能若無其事的欣賞吧?
而他,卻一直沒有甦醒的跡象。他挽著普通的道教髮髻沒有一絲凌亂碎髮,工整的插著一根白玉髮簪,漂亮的腦袋一直毫無生氣的低垂。
一身蘭花暗紋的法衣,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捆綁有些微微發皺。與其他人完全不同的,純白的十方鞋也染上些許泥土。
唉!挺完美一個開悟級別真人,就讓我給禍害成這樣啦!
滿心的後悔也沒處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以化悲憤為食慾。我就這樣盯著一直不見醒來的祁殊言犯愁,肚子竟然已經餓的‘咕咕’叫。想起他最少也已經幾個時辰沒吃東西,趕緊端起那個準備他醒來自己吃的粥湊過去。
“吶!祁殊言,我不是想佔你便宜。只是你這麼久沒吃東西。都說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你就算是暈的,可肚子沒暈啊!想來你一定是餓的無力轉醒,我現在就餵你吃粥,這粥是即墨夜非熬的,特別的香。吃完之後你要乖乖的醒來哦!不過……醒來以後,你要發揮你道家不爭不搶,順其自然的好品質,放我們一把。我們再也不敢啦!”
也不管他能不能聽到,一手捏著他的下顎,一手拿勺子撬開他櫻紅色的唇瓣兒喂粥,還沒玩沒了的隨意念。
今早的粥無論是米粒還是米湯,都是極普通極普通的白色,所以,這粥就叫白粥。可偏偏在我喂祁殊言到第三勺的時候,看到純白的米湯中竟然有一點紅色。若是蟲子,也不應該是這個顏色的啊!本想就這樣算了,可想想人家是道家開悟級別的真人,是絕對不能殺生的,只好把臉再湊近,想好好看看那紅色到底是什麼。
卻不想,我剛湊到他臉龐,還沒來得及看清。祁殊言那傢伙兒就醒了。只聽‘噗’的一聲,他嘴裡連帶不明物的白粥悉數吐出,然後就……華麗麗的落了我滿臉滿身。
我猛然站起,拿袖子抹了一把臉,氣的眉毛都扭在一起,指著他鼻尖問。“你幹什麼?”
泛著清雅冷冽的目光看了我一眼,隨即很快的轉到別處。從始至終人家都沒有一絲表情,可我就是看出他到底有多厭惡我。
呃!想想也是。我無端將人家打暈綁到這裡,換成誰誰都會生氣的。
想到這裡,被噴的氣馬上就消下去。再想想自己的小命就攥在人家手心,語氣更是矮了一截。馬上狗腿的坐到他旁邊,再次端起那碗粥,笑的要多諂媚就有多諂媚。“好啦好啦!知道你不是故意噴我的,我不氣了。來,吃粥吧!您要是餓著,那小的肯定比你更不舒服。”
說完,我再度用小勺舀上粥,然後小心翼翼的喂到那飽滿櫻紅色的唇瓣兒之中。誰知,‘噗!’又是一口,不歪不斜不偏不倚直接噴到我臉上。
憤怒的閉上眼睛,咬著牙在心底告訴自己。這小祖宗怎樣弄都不過分,我欠他的,我欠他一條命。
忍著憤怒,拿另一邊沒溼的袖子抹臉。再睜開眼睛仍舊笑靨如花,再舀白粥餵給他。結果……下場還是一樣的。
都說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丫的!我已經一忍再忍,誰知老虎不發威,他拿我當病危!
“咣噹!”將碗用力放到桌子上,請原諒我沒直接摔了製造氣憤。實在是因為這碗現在是我的,我說什麼也捨不得摔他。所以,只能這樣稍用力一點放下。
然後,憤怒的站起身,雙手掐腰對著他暴喊。“祁殊言!你夠了!別以為你是國師徒弟就了不起。你可以每日四肢不勤五穀不分,坐著也有人把最好的飯食送到你手裡。可這米卻是我辛苦賺來的,你憑什麼一口一口的給我吐掉糟蹋?你這種人,我就不該心軟。就應該在你吐第一口的時候不再理你,省的你糟蹋更多糧食。就你這種連最簡單的道理都不懂的人,還什麼開悟級別的真人?我呸!你要能成仙,那我就能做玉帝。真是混蛋!懶得理你。”
一頓臭罵後,我拿起粥碗轉身就走。身後的祁殊言仍舊一言不發,甚至連表情都沒有一個。我就知道,說了也是白說。這種人腦子早就被特定的東西灌輸到神級地步,根本聽不進除了特定東西以外的任何話。算了,和他生氣都犯不上。
低著頭想向後院走,即墨夜非的聲音卻從大門處傳來,那悠哉悠哉的聲調,比此刻的祁殊言更氣人。“嘖嘖嘖!看這樣,我真是捨不得放祁殊言走。沒想到,這世上還有能製得了你的人,難得啊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