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的無情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錦瑟的眸子一暗,若到了有一天,兩人的情緣已盡時,他會不會也這般對她。
“我從來沒有對她有任何的承諾。”他突然走到她身邊,挑起她的下顎,印下一吻,“可是,我卻想和你相守,直到鶴髮翁嫗,看兒孫繞足。”
“恪。”錦瑟感動的環上他的腰。
“如果你想一直這樣抱著我,讓所有的人都看到,我倒不介意。”他的眸子裡帶著濃濃的笑意。
錦瑟羞窘的推開他。
“娘子是不是該為夫君著衣了。”他一本正經的問。
錦瑟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上前替軒轅恪整理起衣袍冠戴。
第一百二十五話妒心之烈
耳邊是風過懸崖邊,彷彿有人弄著長長的簫竹,細細切切地嗚咽。
起風了?
風拂動了錦瑟眼前的秀髮,繚亂時,眼前就微微的迷濛,她不禁想起來時經過的大漠,日日清晨裡亦是長風如歌,一日一日,夢裡的飛天反彈著琵琶,舞起黃沙,埋葬了白骨弓戈。
軒轅恪握住了她的手,十指分開的將她的手合在了自己掌心。
錦瑟側目,依稀只見他嘴角一縷極淡笑意,猶如尖刀刻痕。
冷風吹得髮絲飛揚,軒轅恪的肩膀卻為錦瑟擋住了寒夜的淒冷,將暖意源源不斷傳遞到錦瑟的身上。
“參見將軍。”冰涼鐵甲帶起整齊劃一的鏗然之聲,迫人心魂。
數十名鐵甲衛士一起下馬,跪倒在夜風中。
“那幫遊牧人可曾帶回。”軒轅恪抬手示意他們起身,淡淡的問。
“回稟將軍,已悉數帶回營帳。”當先之人一絲不苟的回答。
錦瑟心中一驚,為何他們的行動會如此迅速。
軒轅恪只是靜靜的看著那群鐵甲兵,淡淡的身影就有一種漫不經心的倨傲。
錦瑟已經看到,遠遠的站著一個女子。
錦衣華服的她,黑色的發,黑色的衣,雪白的肌膚,可那已經無法事物的眼裡卻是恨意外露。
錦瑟不禁想到她大婚之日,看到她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神色。
那雙眼裡,便是如今日般的恨意。
而如今這恨意似乎更加的深重。
軒轅恪似乎沒有看到她,只是帶著錦瑟上馬,然後,便是鐵騎絕塵,攪亂一路塵土,彷彿騰起的的烽煙。
“恪,我們身邊一直跟著人,是不是?”回程中,錦瑟忍不住問。
他低聲悶笑,“在我們在溫泉的時候,周圍絕對沒有人。”
“軒轅恪……”她低聲警告,只是聲音早已淹沒在耳邊呼嘯而過的風中——
回到營地,留守兵士上前稟報,據那些牧民招供,他們與行刺的女子並不熟絡。只是在十天前看到一兵士暈倒在路邊,他們將他救下,這才知道她原來是一女兒身,見她無依無靠,這才帶在了身邊。
“那些牧民在何地發現她的?”錦瑟突然出聲問道。
那跪著的兵士一愣,這才回答錦瑟。
錦瑟緩緩的點頭,不急不緩的開口,“你先下去吧。”
那人一遲疑,見軒轅恪點頭,這才退了出去。
“恪,那女子暈倒之地正是刺殺梨棠的地方。她曾說,讓我陪她夫君命來,如果我沒猜錯,她很有可能是梨棠的妾室。”錦瑟抽出帕子掩著唇咳嗽了兩聲,寶藍薄絲的袖子自腕上滑下去。
“你沒事吧?”他蹙眉問,見錦瑟搖頭,他才繼續問,“女扮男裝嗎?這梨棠還真是不簡單,行軍打仗還不忘美人相伴。不過,你怎麼知道他會是妾室?”
錦瑟好笑的搖頭,又咳了兩聲,疲倦的坐在椅子上,半晌有氣無力出聲:“我早查過,梨棠的風流人人皆知,他的夫人好好的待在京城,而他最寵愛的戚夫人卻在他前往戰場的時候,也回了孃家……”她喘息了一下,“恪,那些牧民就放了吧。”
“不能說話就別說了。”他淡淡含笑,輕輕的撫拍著她的背部,“好,聽你的,可以放了他們,不過要等我們都離開後。”
錦瑟的臉色在劇烈的咳嗽時竟是愈發的蒼白,大滴大滴的汗水隨著咳聲慢慢的滑落,好象是水浸了一般……
“煙兒。”他驚詫的起身,以手觸在她的額上,並沒有發熱的跡象。
錦瑟搖頭,安撫的笑。
一夜折騰,離天明已不遠了。
錦瑟卻還想和他多說一會兒話,多看一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