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衣袖挽起纏在肩上,再以燒酒洗淨雙手雙臂。”
漣漪邊說,邊做,顧不得臉上已經模糊的妝容。
可兒忙上前拿了面紗替她擦拭。
她一雙大眼一轉,朝可兒笑了笑。
可這一番話,讓那尚藥與兩名婢女皆是呆駭。
她三人皆是女子,而今漣漪卻叫她們僅著中衣,更*****雙臂。
一時,三人皆不敢輕動。
可兒見她三人遲疑,不由厲斥:“心正則目不邪,你們若是學得醫理卻不知醫德為何物,請即刻出去便是。”
可兒神色十分嚴厲,其中一名小婢聽說他要剖開王妃的肚子把孩子取出來,原本已是膽怯,如今被這般一吼,頓時嚇得腿軟,一下跌在地上,轉身就向外爬。
可兒氣憤的看了她一眼,恨聲道,“沒用的東西。”
“你嚇到她了。”漣漪同情的說。
“這樣的人,你認為留下來,真的就能幫到忙嗎?”
那尚藥和另外一名婢女驚醒神來,忙脫了衣服。
在外的軒轅恪聽得一清二楚,卻惱怒於自己割傷了手指,可抬頭的瞬間,又大步走了進去,沉聲道:“穴理針炙之術,我也會一二,讓我來。”說完睨了一眼那婢女,“你先出去,尚藥和可兒留下來。
“王爺,你的手……”可兒有些遲疑。
“無妨。”軒轅恪說著,將長氅退出,著雪色中衣,烏黑長髮被金冠緊緊束在頭頂,一絲不散。
一切備妥,外面忽聞,御醫都到了。
軒轅恪不禁一頓。
“不用他們。王妃姐姐一定希望你陪在她的身邊,而且那些太醫俱是男子,也不會接受我們這樣的做法。”漣漪穩聲道。
軒轅恪點了點頭,
“好。你來施針,先用沸酒煮過了,一會兒你要緊盯著,隨時替王妃姐姐止血,不可讓她流血過多。”
說完,漣漪轉身向著可兒和尚藥,道,“你看好醫架,針、刀、線等褚物,一應不可掉落,不可混放,開水、燒酒和銀花甘草,燒灑不能斷。”
“這……這可穩妥麼……”那尚藥仍是滿心擔憂,忍不住淺淺質疑。
“敢來,敢留下,就說明他們穩妥。”
漣漪用剪刀將錦瑟的衣物剪開,先後一一用浸過酒和銀花甘草水的棉紗擦拭她的身體,輕聲說:“煩勞你從旁仔細檢視王妃的氣色和脈息,隨時告於我知道。”
那尚藥面色不寧,匆匆一點頭。
軒轅恪面色沉重,突然出聲叮囑:“尚藥在王府與宮中主治多年,經驗老道,漣漪要專注孩子與王妃,恐怕顧不及這一處了。這是救人命的大事,尚藥可千萬要寧神靜心。”
那尚藥為軒轅恪鎮住,又見可兒與漣漪早各自嚴陣以待,也只得專注靜下神來。
漣漪不愧是稀世罕見的奇醫,以麻沸湯止痛,金針刺穴止血,細棉絲縫合,也只得這樣的奇女子,才敢做這樣的事情。
在這一場生死大戰中,軒轅恪也徹底的改變了以前對漣漪的偏見。
本不明朗的天色不禁更加黯淡,室內燃起了八方枝椏高燭。
終於,一道驚雷響徹。
長風帶了暴雨,鋪撒而下。
痛楚煎熬與藥力早已讓錦瑟麻木了知覺,偏偏心底還有一份殘存的理智,恍惚裡,聽見風雨驟急,聲聲入耳。
眼前晃動著熟悉的身影,恍惚看見誰的手上沾滿猩紅。
時間點點過去,對所有的人來說卻是煎熬。
冥冥中,錦瑟似乎看見自己了母親,又看見許多熟悉的身影……有老王妃,有老王爺,他們都一樣的慈愛,錦瑟的笑容還沒浮起,突然看到身後站著皇后,燕如雪,杏子,她們都幽幽地望著她,緩緩靠近過來,越逼越近……
錦瑟動彈不得,呼叫不出,驟然被恐懼扼住了咽喉——
第二六零話一之家
黑暗裡,錦瑟越墜越深,越來越冷,已經看不見一絲光亮,也聽不見一點聲音。。kanshuge。看書閣*
“瑟兒,瑟兒……”那呼喚越來越響亮,越來越清晰,是軒轅恪。
他在叫她!
她轉身,看到的是軒轅恪的容顏。
那些熟悉的容顏一點點的倒退。
她靜靜的站著,想走過去,卻挪不動腳。
忽然間,彷彿從那天際最遠處,有一絲嬰兒的啼哭聲悠悠傳來,漸漸響亮,漸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