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我還呆在車廂裡和這幫女人們鬧騰,後來就想出去透透氣。
火車外面是荒涼的戈壁,很久都看不到人煙,我站在車廂的空蕩一邊抽菸一邊吹風。很是過癮。
“還有煙嗎?”我正抽得過癮呢,就覺得有人拍我的肩膀。
“有。”我轉過臉去,才發現是卓別林。
看著他地那張滿是笑意的臉,我不由得一愣。
太陽今天沒從西邊出來吧?這傢伙怎麼會主動和我搭腔了。
我從口袋裡掏出了煙盒,然後遞給了他。
卓別林接過煙。我們兩個人站在空擋的地方噴雲吐霧。
“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美國嗎?”看著車外的戈壁,卓別林低聲問道。
“為什麼?”我吸了一口煙。噴了出去,煙霧馬上被風吹散。
卓別林長出了一口氣,指了指車外道:“你看看這戈壁。當初我從英國剛來到美國的時候,頭一次坐火車在戈壁上穿行,穿過茫茫地平原,那種感覺真是好。英國和美國沒有辦法相比。英國太小。到處都擁擠得要死,逼迫著人到外面去闖蕩。在那裡呆,總有一種壓抑感。美國就不一樣,美國太博大了,這裡自由、開放,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從我第一次坐火車穿過西部開始。我就知道,這輩子我就要呆在這個國家了。”
卓別林的語氣,和以往地陰陽怪氣很不一樣。也沒有那種虛假的親熱,有的是灑脫和真誠。
“那個時候,我只是一個窮流浪漢,就像我電影中的夏爾洛一樣,想一想,好像是很久遠很久遠的事情,但是這幾天,這些久遠的回憶一下子就湧上了我地心頭。人這動物,十分的奇怪,往往要走了很遠很遠,才能看清楚腳下地路。”卓別林看著窗外,愣愣得出神。
我也不出聲,只是和他一起欣賞著外面的美景。
“安德烈,我得感謝你。”卓別林突然對我笑了笑。
“感謝我?感謝我什麼?”我詫異了起來。
這句話從卓別林嘴裡說出來,讓我很難接受。
“感謝你在《馬戲團》上面對我的支援。感謝你的博大胸襟。你不知道這部電影對我有多麼的重要。不怕你笑話,這麼長時間一來,我在電影上慢慢失去了信心,很多時候我經常懷疑也許自己並不適合作導演,也不適合當演員,或許,電影根本就不適合我。”
“在雷電華,我不但在經營上插不上話,在電影地拍攝上也沒有自主權,然後我就想拍一部電影證明一下自己到底合不合適在這條道路上繼續走下去。《馬戲團》這部電影的本子,我一年前就寫好了,當我決定要拍攝之前,我仔仔細細地翻看了你的那兩本書,我從來沒有如此認真地完全靜下來心來去讀過書,這兩本書,讓我突然之間學到了很多東西,不是電影地技法,而是對待電影的觀念,對待人生和世界的觀念。在這方面,我不如你,不如你對待電影這麼真誠,這麼純粹。然後我翻閱《馬戲團》劇本才覺得劇本是多麼的虛假。”
“我把劇本全部撕掉,然後將自己關在房間裡整整一個星期,那段時間裡,我靜下心來仔仔細細把自己這麼多年的路想了一遍,結果有了很多感悟。當電影開拍,我第一次站在鏡頭跟前的時候,很多年之前的那種感覺又回來了,這種感覺,是我人生第一次演戲時候的感覺,是我第一次來到美國之後看到這茫茫戈壁時候的感覺,那麼的純淨,沒有絲毫的雜誌。這種感覺很多年前帶給了我巨大的成功,但是隨著名聲的增加和財富的增值,這種感覺也在慢慢地離我遠去,這麼多年來,電影對於我來說不是藝術,更像是謀取財富和地位的工具。”
“你不知道在《馬戲團》開拍的時候,我是多麼的激動,那種感覺充斥著我的全身,整個人如同新生一般。第一次,我覺得夏爾洛就是我,我就是夏爾洛,我把我自己的生活扮演在了電影之上。這部電影殺青之後,我就等待人們的評判。如果依然沒有人喜歡,那我從此就再也不會拍攝電影,因為這證明我的的確確不適合這個行業。可人們給了這部電影應有的榮譽,你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幫助了我,絲毫沒有因為當初我對你做過的那些事情而對我大加駁斥和打擊。這讓我很是感動。安德烈。我不得不說,在電影方面,你是我最信任地人。”
卓別林使勁
煙,皺著眉頭,根本不看我的臉。彷彿是在自語一
我知道,這是他的心裡話。
不過他的這些話。倒是很讓我吃驚。
說實話,因為我和卓別林之間的那麼多地衝突,使得我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