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的下場。”燕如雪烏黑的發亦是被冷汗溼透了,緊緊貼在蒼白的前額上,她緊抿著雙唇,牙齒咬得咯咯響,彷彿在竭力對抗某種恐怖強大的力量。
“如果你不同意,那麼,你就這樣苟且偷生,異或讓你腹中的胎兒和你一起去死。”錦瑟似極不耐煩,“你放心,一切都會安排好,在孩子還沒有出世前,你就住在冷宮吧。我會安排好人,明天會給你安排太醫診治,不用月餘,你就會痊癒。”
燕如雪悚然心驚,明白自己已經別無選擇了。
“那裡最是清淨,門鎖一落,誰家耳目也安插不得。”錦瑟幽深目光全無波瀾,一切都已盤算周密,只需搬動棋子而已。
說完,她默默起身,最後一眼落在燕如雪的臉上,憐憫的輕笑。
“慢著,那碗紫河車怎麼辦?”燕如雪艱澀的開口,眼睛落在桌子上的一碗湯藥上。
“你說什麼?”錦瑟蹙眉回身,隨著她的目光看去,驚詫的問,“你說那是什麼?”
“皇后送來的打胎藥——紫河車。”燕如雪無力的回答。
錦瑟直直看著那碗湯藥,只覺得雙眼發澀,雙手慢慢緊握,用力到讓手中細弱的手掌都泛起了青白。
“那就說喝了。讓太醫安排,就說已經流產了。”
錦瑟在心裡一痛,竭力站穩身子,拖著痠軟的腳步倉惶的離去。
那是紫河車?
紫河車?那湯藥的味道她太熟悉,她每日服用的藥味,都淡淡的參雜了此種味道。
第一百五十一話殘情
錦瑟一路心神恍惚,心裡的猜測折磨得她一刻也停不下來。
她還記得,軒轅琪曾經告訴過她,永遠不能讓你要用的人誤認為他們得到的,哪怕是一碗粥,都是他們應該擁有的。要讓他們明白甚至連他們能生存的呼吸都源於你的慷慨。
她做到了,以最巧妙的智慧讓人明白無誤地感受到她的恩澤。
這就是軒轅琪對於為人之道最精妙的領悟。
緊隨其後的可兒眼裡隱隱有擔憂,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郡主,你慢點,小心身子。”
可兒看著她的背影,她敬佩自己的主子,因為她內心那堅強龐大的理性;但同時又恐懼她,因為她的感情正在被權謀冷凍而逐漸失去了溫度。
錦瑟略凝了一下散亂的心神,回頭看可兒,“我倒是說過向皇后討一道旨意的。”
“郡主?”
“我沒事。”錦瑟淡淡一笑,“倒是可兒,你可願意和我一起去行宮住些日子。”
可兒一陣歡呼,“奴婢當然願意,只是王爺……”
“王爺有自己的天下,何能被我這樣一個女子所羈絆。不如就此去了,省得兩看倆相厭。”
可兒一陣心驚,不明白主子何處此言。
只知道,她的意思是要離開王爺。
她說得淡然,平靜的眼中沒有一絲波瀾。
輾輾轉轉,主子對王爺的情,她比誰都明白,現在說出這樣的話,一定是王爺傷了她的心。這般的決絕,沒有疑慮,沒有不捨。
要放手,就徹底放開,心中不要存一絲留戀。
可兒明白,這是她的性格,對別人殘忍,對自己更殘忍。
如果是她自己一定做不到,這就是兩人真正的差別,無關出身,而是一種心性。
“我去向皇后討了旨意,我們就走。”
“郡主,我們還是先回王府吧。”可兒一說完,卻在看到她冰雕一般的神色後,十分乖巧的緊閉著嘴,心中卻諾諾得十分委屈。
“要討什麼旨意,不找朕,要去找皇后啊。”放肆不羈的聲音剛傳來,人就已經到了眼前。
“皇上。”錦瑟剛要行禮,他還是一貫的動作,伸手拉住了她。
“難得到宮裡來,怎麼連朕也不見。”這番話說得無禮之極,難得他還這般的理直氣壯。“朕到差點忘記了,今日八王爺設宴,就連我們的武王剛剛也巴巴的去了。怎麼,沒興趣去湊湊熱鬧?”
“錦瑟身體不適……”
“朕下旨。”他冷酷的截斷了她的話。
錦瑟微微的嘆了一口氣,“臣夫遵旨。”
他這才滿意的輕笑。
當錦瑟於皇上同乘著千金一尺的鮫綃為飾的幃車來到八王府時,已是宴正濃時。
觥籌交錯,群臣散於應酬,熱鬧的很。這次宴席上,不但有官僚,更有商戶,甚至是城中閒臣,已隱官員都到了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