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人粘身時,她突然止不住的想他。
她徐步轉過屏風,見案几上攤開的奏疏尚未看完,筆墨擱置一旁。窗下,軒轅恪輕袍緩帶,負手而立,近幾日,她常見他這幅神情,卻還使著小性不理他。現在,她心底一酸,他孤峭身影說不出的落寞清冷。
長風直入,他低低咳嗽了兩聲,肩頭微動,令錦瑟心中頓時揪緊。
慌忙上前,她柔聲笑道,“也不知道多披件衣服。”
他驀然轉身,定定看了錦瑟,眉目逆了光影,錦瑟竟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方想什麼,卻見他冷笑一聲,寒聲問道,“你倒是知道的回來了?”
第一百六十三話情權爭鋒
錦瑟低頭,以為他在怪自己回來的太晚,略帶了歉意道,“宮裡呆得時間長了點,路上又有點小事耽擱了……”
“耽擱了,我看是宮裡的事耽擱了吧?”他聲音淡漠,毫不留情的斬斷了她的話。
“宮裡的事?”錦瑟不解,訕訕而問。
軒轅恪冷笑一聲,目光森森迫人,“宮裡對弈,和皇上糾纏不清。你要我怎麼說你?”他盯著錦瑟,薄唇牽動,揚起一絲嘲諷的笑意,“他還有什麼不知足的,他想要的,我做臣子都儘量滿足他,為什麼,你還要和他糾纏不清?”
錦瑟優雅的眉終於蹙眉起。
宮裡的事,他都知道,拿就應該明白當時的情形。
他說皇上想要的,他都會盡量滿足他,錦瑟驀然抬頭,兩人靜靜相對,如冰雪般浸入她身子。
原來宮裡那神似的女子是他安排的。軒轅恪早知道了皇上對她的情意,他什麼都知道,一切原來都是這麼不堪。
“怎麼臉色這麼蒼白。”他似笑非笑,“難道我說錯了嗎?”
“原來,我的身邊一直有你的人。”字字如針刺紮在錦瑟的心上,她幾乎是狼狽不堪的開口相問。“在王爺的眼裡,我就是這樣水性楊花的女人,還是我不知廉恥?你怨恨我,可我去找誰,我也不想留一個不清不白的身子給你。可是,新婚夜是誰讓我受辱,又是誰的人陷害我,我所承受的一切難道是我願意的嗎?”
一番話脫口而出,已經顧不得是否見對方傷得鮮血淋漓。哪怕明知道是氣話,也收不回來了……
錦瑟與他都僵住,四目凝對,一片死寂。
“你是說我派人監視你?”他臉色一片灰白,“在你眼裡,我是這樣不堪的人。”說罷,長嘆一聲,“也罷,我沒有想到,瑟兒,你竟然這樣的怨我……”
錦瑟想解釋,卻不知該說什麼,所有的話都僵在了唇邊。
他靜靜的看她,緩緩的隱瞞了所有的表情,淡淡的開口,“今天一天,折騰了這麼長時間,早該累了,你回房去休息吧。”斂去了悲喜,他再也不看他一眼。
見錦瑟仍然呆呆而立。
他起身向內室走去。
修長的身影分明就在眼前,又似遙不可及。
錦瑟突然覺得兩人又回到了婚前,她再也強抑心中惶恐,寧願他回頭、發怒、甚至與她爭執,都好過只給她一個冷漠慘淡的背影。
在這一切的記憶不斷湧現,捆綁住了身體的每一寸骨肉,甚至令人有窒息的痛苦的時候,錦瑟突然向他跑去。
所有的驕傲都消失殆盡,為了他,她可以什麼都不要。
踉蹌間掀倒了錦繡屏風,巨大聲響令軒轅恪回身駐足,他終是沒有伸手扶她。冷漠的轉身,卻沒有動彈。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錦瑟陡然從背後環住他,用盡全力將他抱住。
錦瑟連話都說得有些喘息,可是軒轅恪無法回身,自然無法看得真切,心似被文火煎了一般,難掩一陣煩亂。
他僵硬的身子一分分軟了下來,好一會,才嘆息道,“瑟兒,我怎麼會不要你呢。”
“那你怎麼不理我?”她似孩子般委屈,淚水不斷的撒落。
“我沒有不理你。”他無奈的低語,“我是你的丈夫,你什麼時候才能不讓我操心。”
錦瑟怔怔放開環住他的手臂,靜靜的轉到他的面前,直直地彷彿看到他的魂魄中。
被她如一潭清泉般凜冽的眼盯著,他的心似乎偷偷漏跳了一拍,柔和的擦拭著她眼角的淚水,口氣難掩失望,“你怎麼還跟個孩子似的,我總不能面面顧及到你……”
錦瑟虛無的笑了起來,地面的繡毯上都是嬌豔的牡丹,每一瓣都是春深似海的嬌豔無邊。一針一線,千絲萬縷,多少心血方織就這浮華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