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掀起一股燥熱,但是他隨即又明白過來,沫夜是在告訴他,她會回來的,不會把他丟在這裡。
…………
在沫夜整理過的那些手記當中,雖然煉器的東西居多,也還有焚焰寫下的一些似乎回憶錄的東西。
但焚焰似乎是個詩人,洋洋灑灑寫得不著邊際,那言語間抽象又模糊,實在不是晦澀二字可以形容。
沫夜只看懂了一部分,大意便是,焚焰當年確實是以禪修入道,參悟世間真諦,追尋何為眾生,何為大道。
可當他屢屢參透一些所謂的世間真諦,卻總有相悖的例子推翻他參悟的結果。
他曾以為悲憫天人乃正道,懷仁善之心,甚至以德報怨,才是存世真諦,就是傳說中的左臉被扇,還得把右臉湊上去。
可換來的卻是惡人當道,生靈塗炭。
他曾以為正氣昭昭乃正道,心懷正氣,維護一方,斬奸除惡。
可是,之後也漸漸發現,其實正派人士,最終的維護,仍舊是自己的利益,只不過多了些華麗的外表罷了。
然,這些參悟也確實讓焚焰的修為一路進階,甚至很有可能距離成神只有一步,也就是距離大乘期的前一期,返虛期。
焚焰也就在那個時候,修為不再進階,似乎是遇到了瓶頸。
苦思冥想,閉關參悟達千年之久,然後……焚焰瘋了。
這其實情有可原,禪修的生活本就枯燥乏味,千年想不通一個問題,怕是神仙也得瘋了。
可焚焰瘋了之後,便頓悟出了自己的道,既然無論如何悟不出來,既然怎麼參悟都與真諦相悖,那不如全都毀掉。
☆、170。第170章 一七零 遙遙無期
殺戮一出,血洗天下,世間就乾淨了,沒有悲歡離合,沒有你爭我奪,沒有苦痛掙扎,也就沒什麼能悟的了,這才是正道。
果然,瘋子的世界就是簡單,而墨溪遠受他點化的猜測,也就真真坐實了。
焚焰周身縈繞著清冷孤寂的氣息,想來那乖巧的小骷髏並不足以打發他的寂寞,而他身上異常濃烈的陰邪之氣也說明,這幾千年,他也還沒從那殺戮的執念中走出來。
他幾乎是沒有任何表情的,猶如一尊冰冷的雕塑,除了會走動之外,不生氣的時候,沒有半點兒鮮活的氣息。
空寂的大殿冰冷一片,焚焰走上臺階,坐在寬闊的黑石大椅上,手一揮,旁邊又出現了另一把椅子。
沫夜也走上臺階,在椅子上坐下,以一種極其熟絡的口吻,問道:“你曾經也是天生的淨天寒焰?”
焚焰幾乎凝滯的眼眸緩緩眨了一下,“竟能猜得吾之底細,看來,三千界因你而變,也是天命。”
沫夜微微笑了一下,“不用扣那麼大的帽子給我,其實一點兒也不難猜。你寫的那些手記,統統都是以陰邪材料煉器的東西,若不是有淨天寒焰,不會有那麼多心得。”
焚焰沒說話,似乎是預設了她的猜測。
沫夜又問道:“但淨天寒焰之後為什麼消失了呢?若不消失的話,你在這裡,完全可以自給自足,是因肉身不存在了,還是……”
“一念之間。”焚焰淡淡道,“淨天寒焰乃至純之物,邪念一起,淨天寒焰必然棄主。”
“那你明知是邪念,想必你當時淨天寒焰的品階已高,棄了不覺得可惜麼?”
焚焰淡淡看了她一眼,“正,邪,何以權衡?又為何取捨?”
沫夜翻了個白眼,心中揚起一抹很蛋疼的惆悵。
就算她有上一世高科技填充的知識,遇上幾千年苦思冥想的禪修,論起這等世間真諦,她也全然不是對手。
而焚焰又道:“你神識中,已有一絲邪性,想必他是要留你前來助吾,未曾將他的劍法盡數傳授於你。待你助吾一臂之力,再在此修煉劍法功成,淨天寒焰,也便棄了。”
沫夜不禁臉頰抽搐,這算盤打得可是太美妙了。
她早就想過,既然淨天寒焰是焚焰所忌憚的東西,提供那麼多陰邪材料讓她的淨天寒焰升級,焚焰之後必定不會放過她,不會給他自己留下任何禍患的根源。
就算有墨溪遠的面子,焚焰也不見得就會留她,原來,他早已安排好了之後的事。
但他的算盤有一絲錯漏,想必墨溪遠早就把焚焰拋諸腦後,她來到這裡並非墨溪遠的安排,而自從神識染了一縷血紅之後,也是她自行做主不去修煉萬戮劍法。
誰也沒有告訴過她,修煉萬戮劍法,她會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