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門的聲音,那是楚慈吃完早餐,換好了衣服出門上班。
他雖然無法拒絕跟韓越生活在一起,卻把韓越這麼個大活人漠視到了極致。明明白天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晚上睡在同一張床鋪上,卻愣是把韓越當成空氣一般,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人不錯,還是個工程師,不是出來混世的,您老放心。”韓越探頭往大門看了看,確定楚慈一聲招呼都沒跟自己打就走了,臉上不知不覺帶上了點冷意,“——不過就是骨頭硬了點。”
“你少在那搞些欺男霸女的混賬事!”韓司令叱責了一句,又緩和了下聲調:“晚上回來吃頓飯,在家裡住兩天。回北京這麼長時間卻連家門都不登,太難看了。”
韓越冷笑一下,可有可無的“是”了一聲。
2。
楚慈剛到單位就接到韓越電話:“今晚我不回家了,你自己弄點東西吃吧。操了,老頭子發話叫我回去,這兩天恐怕都走不開。”
楚慈正站在更衣間裡,一手從衣架上取下彆著自己名牌的白大褂,一手拿著手機,可有可無的嗯了一聲。
“老子又不是十幾歲的毛孩子了,三天兩頭還要拎回家一趟聽老爺子訓嗎?真他孃的操蛋!”韓越頓了一下,語調陰沉下來:“你嗯什麼嗯,以為我不知道你有多高興是不是?告訴你,別以為我兩天不在家你就能翻了天去,到時候打你電話,要是你敢不接,小心老子回來乾死你!”
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他語氣倒是沒那麼兇狠,反而透出幾分強勢的狎暱來。
楚慈聲音淡淡的說:“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多說幾個字你會死是吧。”韓越還是不滿:“你當只要老爺子叫我回家你就自由了?下次你跟我一起回去,總要過這一關的,別以為你就躲得過。”
楚慈拿著電話的手指僵了一下,指甲泛出青白色來。
“怎麼,沒話說了?”韓越等了一會兒,沒聽見他答話,語調竟然得意起來,“老爺子戎馬一輩子,本來很想讓家裡出個讀書人的,結果我們家老大就是個混世的料,我又當了兵。那天聽說你是個搞科研的知識分子,老爺子還挺樂的,說這就對了,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嘛。”
“……我知道了。”楚慈忍了忍才打斷韓越,“時間到了,我要進化驗室了。就這麼說吧。”
他也不等韓越發話,就直接結束通話電話,把手機丟進了鎖櫃裡。
韓越被楚慈掛電話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雖然他是個霸王脾氣,但是最多也只能在楚慈的去留問題上控制一下,總不能強逼著人家對你笑臉相迎,婉轉討好是吧?嘴長在人家臉上,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也不能強按著人家笑給你看是不是?
韓越罵了句他孃的,一踩剎車停在了韓家大門口。
說起來他這句“他孃的”,只有很小一部分原因是楚慈掛他電話,根本原因還是他必須得回韓家吃飯。
韓越跟他家裡人,也不能說完全沒感情,但感情是完全不深的。他小時候很少跟司令夫婦生活在一起,對於他爹,韓越最深的印象就是板著個臉中氣十足的訓話;對於他媽,他只能想起司令夫人講究的穿著打扮和對家庭莫不關心的態度。
韓越小時候的待遇跟他哥韓強大不一樣。韓強出生那會兒,韓老司令還沒升上去,陪老婆孩子的時間比較多,一家人勉強稱得上能朝夕相處。雖然韓司令待兒子跟待下屬的態度差不多,但是司令夫人比較看重大兒子,畢竟女人對自己的第一個孩子感情都不一樣,母子感情也培養得比較深。
韓越的情況就大不相同了。他比老大隻小了一年,也就是說剛生韓強兩個月,司令夫人就懷上了第二胎。生老大的時候韓夫人大出血,僅僅兩個月時間還不夠養身體的,這第二胎來得實在太不是時候。
韓夫人得知自己又懷上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把孩子給打了——她出身文工團,當年又是團花,最是清高自傲的,對自己的容貌和身體總是比別的女人更加關心些。
然而他們這樣的家庭,要打胎又談何容易?司令夫人鬧了幾個月都沒能換來司令一點頭,無奈只能不清不願的把孩子生下來。
誰知道韓越天生是帶福氣的,生他的時候無比順利,一落地就呱呱大哭身體健康,眉眼模樣也像極了他老子。韓司令還沒來得及高興完,那邊升職外調的任命就突然下來了,讓他立刻舉架遷往外省上任去。
韓司令畢竟是在政治上摸爬滾打一輩子的人物,一拿到任命他就知道這是攢資歷,過幾年任期結束回北京的時候,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