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看著挺近,但走起來卻曲曲彎彎得好半天。又走了一程,山頂已是遙遙在望,就在這時,天色卻不知為什麼突然暗了下來。走了這麼久嗎?還是要下雨了?陳靖仇不由一愣,抬頭看了看天空。一望之下,他失色地叫了起來:“師父!”
陳輔頭也不回,只是道:“怎麼了?”
“天……師父,你看這天色!”
陳輔仍然不抬頭,邊走邊道:“沒什麼,天狗食日罷了,走吧。”
天狗食日,指的就是日食。古人不知道其中的原理,便傳說那是一條天狗在吃掉太陽。日食並不是很常見的現象,陳靖仇有生以來尚未見過,但陳輔見過兩次了,也並不為奇。他心道:原來是因為今天會有天狗食日,那神器才會被我感應到。天可憐見,若不是有這異象,想找到這神器還不知何年何月。但陳靖仇卻仍然沒動身,指著天邊道:“師父,你看,那邊還有顆星!”
天狗食日時,由於天色暗下來,白天也能看到星光,這也並不稀奇。陳輔正待呵斥一句“大驚小怪”,但眼神一抬,掃過天邊時,也不由一怔。
天色暗下來的同時,在天邊出現了一顆紅色的大星,拖著一條長長的尾巴。
是掃帚星啊!
陳輔在心底喃喃說著。掃帚星,也就是彗星,向來被說成是妖星。每當妖星出現,便主刀兵將起。這是個什麼預兆呢?對於一般人來說,天下將起刀兵自是不幸的事,然而在陳輔心目中,這妖星卻實是一個極佳的預兆。他看著這妖星,突然朗聲大笑起來。
陳靖仇見師父突然大笑,心裡有點害怕,道:“師父,這星是吉兆嗎?”
“吉兆,自是吉兆!”
陳輔笑得無比歡暢。他指著那顆紅色的妖星道:“靖仇,這是妖星,主刀兵將起。這是隋虜將亡、大陳復興的吉兆啊!老天也知道我大陳國運不絕,當有重光之日!”
陳輔雖然這麼說,但陳靖仇卻神色黯然。他仍然不覺得天下將起刀兵是什麼吉兆。他讀過的書上,總是說天下太平方是百姓所願。昔年漢武帝神武英明,天下承平,卻銳意開疆拓土,以致百姓苦不堪言。假如現在真的又將天下大亂,即使大陳能夠藉機復興,對天下百姓來說仍是一場大劫。
“靖仇,你難道不為大陳有復興之日而高興嗎?”
陳靖仇一驚,心知自己的神情已被師父看在眼裡。他囁嚅地道:“師父,如果大陳將要復興,是不是又要經一番惡戰?”
陳輔捋了下長鬚,高聲道:“正是。隋虜豈肯甘願束手就擒,定然還要負隅頑抗。你不用擔心,只要神器在手,就算那楊拓小子也不在話下。”
陳靖仇一怔,反問道:“楊拓?”
這名字很陌生,師父還是第一次說起。陳輔點了點頭道:“正是此人。我以前一直不曾對你說起過,現在你要記著,此人將是你平生的宿敵,只要消滅此人,隋虜不足慮矣。”
“楊拓這人很厲害嗎?”
陳輔的眼神裡閃過一絲痛苦。他厲聲道:“此人兇悍絕倫,當年為師與陳節將軍起兵,正是敗在他手上。好在那時他們並不認識你,為師才能將你救出險境。十幾年來隱姓埋名,正是為了逃避此人的追殺。”
師父當年居然曾經在楊拓手下慘敗逃生!這時陳靖仇才真正感到了吃驚。在他心目中,師父豈止是個師父,簡直如天人一般。師父養育了自己,又傳授自己鬼谷秘術,他覺得以師父的本領,天下當無人與之抗手,可是那楊拓居然在十幾年前就能讓師父敗逃,這個人當真是個難以想象的強敵。他強笑了笑道:“師父放心,十幾年過去了,楊拓再厲害,到底也老了,定不會是我師徒二人聯手之敵。”
他說這話也是寬寬師父之心,但陳輔卻顯然並沒有寬心,眼裡閃爍著不知什麼樣的神情。半晌,陳輔才道:“這些事以後再跟你細說吧,我們快點上山,將那神器拿到方是正事。”
陳輔說罷轉身便走,陳靖仇已不敢再說,加緊跟上。到得山頂,天色越發昏暗,太陽已經成為一線,而天邊的妖星則顯得越發明亮。
山頂上雜草叢生,藤蔓之類糾纏成一團。陳靖仇打量了四周一眼,道:“師父,那神器在什麼地方?”
陳輔道:“不要急,讓我看看。”
陳輔從懷裡取出一個小竹筒。這竹筒不過手指粗細,年深日久,長年摩挲,表皮已成了亮閃閃的紫紅色。他拔下塞子,左手握住竹筒,右手捻了個訣,喃喃道:“如意子,出來吧。”說罷,右手的食指在竹筒底輕輕一彈。隨著這一彈之力,有個東西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