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風車男那略帶磁性的聲音低低地在我的耳畔響起,我只覺得身體一輕,反應過來時已被他攔腰抱住裹挾著掠向了小院的屋頂。
夏日的涼風伴著聲聲蟲鳴撲面而來,腳下是不斷飛掠而過的屋頂。我只覺得大腦一片眩暈,連手腳也軟軟地失去了力氣,知道是恐高症發作了,慌忙猶如八爪魚般死死地巴在了他的身上,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跌下去摔個半死。
“放心!要是不小心讓你摔下去了,我還怎麼報仇?”
似乎意識到了我心中的恐懼,耳邊忽然響起風車男的一聲輕笑。他說著降低了速度,微微調整了一下攬著我腰的那隻手的位置。
“呀啊——”
我本想回他以感激的一笑,目光落在他的臉上卻忽然忍不住驚叫出聲。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那張連女人也要生出幾分嫉妒的絕美臉龐已變得坑坑窪窪,彷彿剛剛被扔到火裡燒過,原本那雙桃花眼的位置只剩下兩個漆黑的大窟窿,一張血紅的嘴巴猶如裂口女一般一直從嘴角裂到耳根,右側的臉頰跟大戰後的終結者那樣被撕去了表面的面板,露出裡面的筋肉,血肉模糊……
我被嚇得不輕,身體下意識地想要從眼前這個可怕的傢伙手中逃離,等到我意識到自己此刻正被他攬著在屋頂飛馳之時,我已鬆開纏在他身上的手腳,一把推開了他,然後猶如一個斷了線的秤砣般開始急速地朝著兩個屋頂間漆黑的小巷中墜去。
所幸他反應奇快,一扭身便追了下來,藉著以腳撐牆的反作用力迅速地追上了我。
我原以為他會像武俠小 說'炫&書&網'中的武林高手那般輕鬆地將我提回去,沒想到他追上我後卻只是用力抱緊了我,然後沒出息地做了個團身的動作……
我只聽到空氣中響起一聲痛苦的悶哼,緊接著急速下墜的感覺便驟然停止了。
藉著肉墊的緩衝,我毫髮無損,可惜,我身下的那個肉墊卻摔得不輕。
“大夏國的太平公主不過了了,竟然為一個面具嚇成那樣!”他冷哼了一聲,粗魯地一把將我推開,一邊揉著後背,一邊用那兩個漆黑的大窟窿望著我。我可以想見,此刻,那張面具下的桃花眼中一定充滿了鄙夷。
我嘿嘿一笑,不置可否。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大夏國的太平公主,他再怎麼冷嘲熱諷也傷不了我半分。
藉著微弱的月光,我開始仔細打量那張嚇了我一跳的面具。
那面具做得極為逼真,跟他脖頸處小麥色的肌膚融合得天衣無縫,乍一眼看去就彷彿真的是從他身上長出來一般。他此刻的表情因為疼痛微微有些扭曲,襯得那張惡鬼般的臉越發猙獰可怖。
“看什麼看?”那張鬼臉眉頭一皺,粗魯地朝我吼了一聲,表情可怖至極。
我慌忙偏過臉去。
“走吧!”他以手撐地緩緩站起身來。
注意到他的腳步有些踉蹌,我眯眼朝他的雙腿望去,驚見一塊潔白的碎瓷片正牢牢地插在他右腳的小腿肚處,蜿蜒的鮮血映著潔白的瓷片,分外惹眼。
“你的腿……”
他似乎這才注意到腿上的傷,皺了皺眉,一彎腰,二話不說便拔下了那片瓷片。拔完,也不顧小腿處血流如注,便徑直過來要攬我的腰。
“血……”
就這麼走了,連傷口都不處理一下?這傢伙真是個怪物嗎?血流成這樣,他就沒感覺嗎?
“有血,那更好!”他低頭望了一眼自己的小腿,忽然邪邪一笑,伸手往小腿處摸了一把,便往自己臉上胡亂一抹。
那張鬼臉本就猙獰萬分,如今添上了幾抹嫣紅的鮮血更加上了幾分陰森恐怖的鬼氣,乍一眼看去,活脫脫一個剛從地獄裡爬上來的惡鬼,彷彿隨時準備擇人而噬。
“瘋子!”
他可以任憑自己的傷口血流如注也不去處理,我可受不了。
本著眼不見為淨的原則,我也不管他同不同意,撕下他夜行衣上的一片下襬便蹲下身替他包了個結結實實。
“才這點血腥就受不了,一會你可要怎麼辦?”
耳畔響起風車男低低的嘆息,我一怔,猛然想起了我們此行的目的。
殺人?
我們真的要去殺人?
我總覺得有些不真切,我們兩人現在的裝扮與其說是去殺人,反倒更像是要去參加一場盛大的化裝舞會。
“一會要是實在受不了,就閉上眼睛。不過,如果你要是敢逃跑破壞了我的計劃,我就算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