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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出何事了?”

門外站著的是平日裡時常跟在她身邊的書童。聽她狐疑地問起,一拱手恭敬答道:“回四少,方才東側門的門衛派人來說是府外有人找您。”

“找我?”

“正是。”

報信的人也等在子韜院,白芷陽問了一句,那下人卻吞吞吐吐的,回不出個所以然。這個時辰,東青除了廟會那三天夜市以外,家家戶戶早就熄燈就寢。白芷陽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她那幾個好友中誰家出了大事。這麼一想越發覺得不對頭,她回屋換了身衣服,急急忙忙與那下人一起去了東側門。

然而,府外等著的那人卻是完全出乎她的預料之外。

夜色朦朧,月光襯著一人窈窕的身影。那人左手挽著一隻小巧竹籃,右手提著一隻紙燈。如玉般的面容在那昏黃的燈光下明明模糊不清,卻不知為何紅唇邊那一抹清冷的笑意格外清晰。

白芷陽就站在大門口,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像是仙子下凡般突然出現的少年。好一會兒才總算消化。她眉頭緊蹙,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他面前。“大晚上的,你怎麼還出宮來?”怪不得方才那下人猶猶豫豫的,這種時候有個男子找來要是被外人知道了,她真是有嘴說不清了。可這會兒卻輪不到她想這些,只滿滿都是擔心。

蕭容卻攤開手,將兩樣東西全部遞到她面前。白芷陽看著他,蕭容抬了抬眉,她只得接過那燈籠和竹籃。

“呆子,你說要帶我去廟會玩的,可我母皇要出行這次我卻是去不成了。所以得提前。”他往前走了兩步,突然輕笑了一聲,側頭看她,“白芷陽,你還記不記得了,那年我在外面撞上你,你第一句話說的也是方才那一句。”

“……記得。”

小時候那兩次偶遇她本來早就記不清了,可最近卻總是在腦中不停回放。特別是十三歲那年,青石板橋上,那提著燈籠的男孩兒,被她送回宮時不甘的表情記憶猶新。

他自顧自地往前走,白芷陽無法,只好跟在他身後。她一邊撐著燈籠,一邊低頭替他看著腳下的路。走了兩步才發現蕭容這一次竟然是獨自前來,也不曾帶他那三個下人。“殿下獨自一人?”不是又偷偷跑出宮了吧?

“冷宮那邊有個狗洞,我一直是從那裡出來的。”

“……”

白芷陽被噎得無話可說。她不回話,蕭容撇撇嘴,卻側頭撒嬌似地捶了她一下。“我讓顧程她們先回宮去了。故意逗你呢,笑也不知笑一下,真是無趣。”他小聲嘀咕著,斜著眼只注意看她的表情,卻忘了腳下路窄,一跨就跨了兩階石階。

他人一歪一斜,眼看著踉蹌著就要往旁邊倒去。白芷陽趕忙一攬他的腰,將他護在懷裡。“小心。”只這本能的一攬,等蕭容站穩了身子,她卻突然僵硬得不知所措。無論是懷裡那軟軟的身子也好,還是那四散的體香,這一刻無處不在地刺激著她的五官。

蕭容耳朵貼著她的胸口,很快就發現這女人心律紊亂。咚咚咚,那有力的心跳聲,在這寂靜無聲的夜晚,竟讓他覺得分外安穩。蕭容勾了勾唇,也不管白芷陽此刻緊張的心情,一手拽住她的衣袖,“你牽著我走。”

“哦,哦。”

***

書上總說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如今雖是大半夜可那意境卻真是絲毫不損。

白芷陽第一次發現,原來只是這樣牽著一人慢悠悠地踱,便是從頭到尾一言不發,也足以讓她整顆心都飄了起來。

她忍不住便看向身旁那人。蕭容察覺到她的視線,下意識地抬起眼。目光相碰,白芷陽一驚有種被抓包的心虛感,可偏偏卻捨不得移開,眸中全是溫情。這下子卻把蕭容看得難得不好意思起來。

他拽了拽她的衣袖,腳步下意識地又快了幾分。兩人很快就走過了那廟會經常設攤的石板橋,蕭容拉著她停在了雁棲河的一處橋棧旁。

他把竹籃拿過來,蹲下身。藉著燭光白芷陽才看清,裡頭竟是兩盞蓮花燈。這種燈盞放在平日倒是沒甚稀奇,只是每天廟會都會有許多百姓在雁棲河裡放燈,吊念故人,祈願求福。

蕭容垂著眸,吹亮了火褶子,沉默地一一點燈。白芷陽看著他,後知後覺地發現他有點不對勁。

“殿下心情不好?”他如今的樣子就好像那次漫天白雪的長亭裡悶悶喝酒的時候。

蕭容手一頓,不說話。他往前手送了送,蓮花盞浮在水面上,悠悠順波而行。他望著那點點燭光,直到燈盞越飄越遠連影子也瞧不見了,才似是不經意地開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