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罕一向以觀賞他人的恐懼為平生第一樂事,這種出乎意料的場面對他來說異常怪異的,粗曠的腦袋在此刻感到茫然,他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才能讓事情變得正常起來。
這也怪不得粘罕,他面對的畢竟是一支舉世無雙的軍隊,縱使不提整體戰力,單項比較起來,天威軍也不落於任何一支軍隊後面。比武器裝備,天威軍是當之無愧的世界之最!鎧甲的革新,戰力的普及,都極大的提高了天威軍的戰力,臨行前,錢不離還開啟了國庫,把姬周國曆代國王積攢的腳踏弩等利器全部帶走了;比箭術武技,天威軍有一支遠端攻擊力堪稱巔峰的箭營,而武裝箭營士兵思想的,是來自現代世界的戰術理論,那傳自唐代名將哥舒將軍的刀法全是大開大合、捨死忘生的殺招,施展起來異常犀利;比鬥志,攔路搶劫和見義勇為哪一個更理直氣壯?姬周國的百姓對北方的強盜們恨之入骨,軍人更是咬牙切齒,做夢都在盼著報仇的那一天!比凝聚力,這支跟隨著錢不離從死亡線上掙扎出來的軍隊對錢不離的崇拜,遠遠超過了風雲軍團士兵心目中的尉遲風雲,那沈濤和段戈一心要除去錢不離,卻始終沒用過收買天威軍將領或者暗殺錢不離的辦法,他們知道收買是起不到任何效果的,而錢不離有了三長兩短,天威軍肯定會誓死為錢不離報仇,縱使姬勝情以國王的身份出面也無法約束這一支‘錢’家軍。
刺耳的鳴鑼聲響了起來,操作投石車計程車兵們突然向四下散開,不怕死不等於願意去死,天威軍的軍令極嚴,沒有命令他們必須要繼續自己的工作,現在撤兵的命令下來了,他們當然不會留在這裡任由敵人殺戮。
中軍的後營門洞開,緊接著柵欄也全線崩塌,一支騎兵破空而出,直向著粘罕殺來,幾面‘鄭’字大旗迎風飛舞,氣勢驚人。
粘罕本能的驅使戰馬,帶領著帳下的勇士們迎了上去,可在他看到那幾面‘鄭’字大旗,還有敵軍騎兵的威勢時,不由倒吸了口涼氣,在粘罕這半生中,最難忘的不過是三件事,一件是他跟著大哥一起殺死了同父異母的二哥和四弟,一件就是夾脊關下那個乳臭未乾的小孩子竟然帶領鐵騎出關偷襲他的本部,並重創了他,他的肋下現在還隱隱作痛,最後一件就是在落日峽谷遇到了一場天崩地裂一樣的大雪崩。
粘罕雖然粗魯少智,但久經沙場的他眼力並不差,他能看出敵陣中帶著一股沖天的血腥氣,可惜到了此刻,他只能硬著頭皮衝上去。
雙方越衝越近,眼見距離接近百米時,疾風軍突然散開,成雁行讓出了中路,粘罕見狀大喜,急催戰馬向前衝刺,他無意纏戰,只要殺過去他就有辦法甩開敵軍的糾纏。
就在此時,刺耳的尖嘯聲接連響起,腳踏弩在八十米左右近身扣射,其箭矢的力道不亞於一把迎頭痛擊的巨錘,飛鷹部落的騎兵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有計程車兵如狂風中的小草般倒飛而出,有計程車兵則如觸電般翻倒在馬下,只在眨眼之間,就被射倒了一片。
粘罕看的目眥盡裂,沒等他做出應對,發射完腳踏弩的疾風軍士兵整齊的帶了帶戰馬,他們身後計程車兵則超到了他們前列,又是一排集射。
這個動作看起來簡單,做起來卻不輕鬆,做得如此整齊更加不易,這種能把腳踏弩的威力發揮得淋漓盡致的騎術疾電、疾風軍訓練了很長時間,粘罕這個兇名昭著的將領在此刻竟然成了疾風軍戰例實踐的靶子。
粘罕沒有機會再做什麼了,當他衝近疾風軍時,疾風軍已經發出了
第三輪集射,他只感覺到自己的腦袋被一股大力慣得向後猛倒,隨後又看到了無數只晃動並且倒立的馬蹄,接著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粘罕所帶領的兩千餘精銳騎兵,在腳踏弩的三輪集射下,已所剩無幾,雙軍衝殺在一起時,倖存的幾百騎兵猶如大海中的泡沫,閃了幾閃就消失不見了。
鄭星朗一句話也沒說,眼見敵軍已被消滅,他手中的刺槍淡淡的向前一指,疾風軍以勇不可擋的氣勢直向前衝去。在旁人眼中,鄭星朗為人文靜儒雅,少言寡語,可實際上他在飛鷹部落將士心目中的兇名,並不亞於姬周國百姓對粘罕的印象,此刻他的臉容依舊如往常一樣冷漠,但他的心中卻在燃燒著復仇的怒火,鄭朔雖然死於姬勝烈借刀殺人的詭計,可扎木合不正是那把刀麼?現在,正是他鄭星朗為父報仇的時候!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八章 消耗戰
當鄭星朗帶領疾風軍趕到後營時,順義軍已經被切割得七零八落了,‘餘’字大旗雖然依然在風中飄揚,但聚集在戰旗四周計程車兵只在千餘人左右。閻慶國是個非常機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