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頭閉眼，靜若處子，兩隻胳膊都架在扶手上整個人似乎是保持了一個微妙的平衡，又好像下一刻便會徹底摔在桌上。她化了妝，這從那略顯晶瑩的唇上就看的出來，她無意識的微微張開嘴巴，叫林蔚然能隱約瞧見她的舌頭。

比起直接刺激男人感官的環肥燕瘦。林允兒好像天生一種讓人喜歡的氣質。林蔚然就蹲在椅子邊兒上，沒注意到時間的流逝，一直到他承受身體重量的那條腿有些麻，他才把自己的重量移到另一隻腿上……一直到手機鈴聲響起。

還沒等林蔚然手忙腳亂的翻找手機。林允兒就睜開了眼睛，因為拍攝的時候經常會做著睡著，所以她立刻睜大眼睛，驅散睡意。

只不過，林蔚然的身影闖了進來。以他第一次給自己留下深刻印象時一樣的動作。

手機鈴還在響，大腦還處於迷糊當中的林允兒疑惑的眨了眨眼，待她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臉頰立刻就熱了起來。

“我。我去趟化妝室。”

尷尬、鬱悶，等等複雜情緒一下子湧上心頭的林允兒當即逃跑。來之前還特別求化妝師姐姐給化了和衣服配套的妝。為的就是讓林蔚然驚豔一下。但這睡著了算是怎麼回事兒？

林允兒一路跑開，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悲憤。看看手錶，距離約會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

她張著嘴巴，因為自己的烏龍而無語。

另一邊，站起身的林蔚然接起手機，只留下一句明天再說，然後便坐到了林允兒對面的位置上。想起她剛剛的模樣，依舊忍俊不禁。

時間本就不多，對林蔚然和林允兒來說，他們的每次約會都是來之不易的冒險。尷尬到現在都想撞牆的林允兒根本沒去想林蔚然剛剛的凝視代表了什麼，她煞風景的跑開，然後低著頭回到了座位上，滿腦子都覺得自己浪費了這裡的氣氛。

垂下目光去看林蔚然西服上的第一顆紐扣，左手時而捏捏餐布的邊角，時而在裙子上摩挲幾下，右手壓根就不知道應該放在哪裡才好。林允兒偷偷瞥了一眼坐在他對面的林蔚然，感覺上他並沒有因為自己而不開心。

第一道菜上了，是開胃甜品。

林蔚然突然開了口：“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這是我們第二次來高檔餐廳吃飯。”

懷疑他是要興師問罪的林允兒支支吾吾的回應：“知道。”

林蔚然強調：“也是我們開始約會以來第一次在高檔餐廳吃飯。”

林允兒忐忑起來：“我也知道。”

“我遲到了。”

剛想跟著應和，卻突然反應過來不對，林允兒抬起頭，一臉疑惑：“啊？”

“我遲到了十分鐘，所以你應該生氣，然後讓我道歉的。”

林允兒眨了眨眼，搞不懂林蔚然到底想說什麼。

林蔚然放下刀叉，然後一臉無奈的看著林允兒：“這樣，我們重來一遍，我遲到了，你生氣了，所以我道歉，小小的被盤問一下也可以。”

他又問：“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遲到嗎？”

林允兒迷糊的問了句：“為什麼？”

林蔚然彷彿不要命的笑著回答：“因為有個女孩找了過來。”

這下不用林蔚然引導，林允兒自動就進入狀態了。她略帶緊張的問：“什麼事？”

林蔚然一邊拿了個麵包一邊解釋：“她覺得我欺負了她身邊的人，所以她要來討個公道。”

林允兒用勺子在自己面前的沙拉里攪動了下：“她漂亮嗎？”

“漂亮。”林蔚然這下真不要命了，居然還很認真的點了下頭。

“然後呢？”做出認真表情的林蔚然不開玩笑。或者說他壓根就不是會開玩笑的人，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林允兒攪動沙拉的力量大了不少。

“然後就是她讓我對你很好奇。”林蔚然繼續引導。

“好奇什麼？”林允兒眉頭一挑。

林蔚然揭開謎底：“好奇你在她那麼大的時候。”

繞了個大圈子的甜言蜜語？林允兒剛有了點的生氣的架勢卻又被撲滅，卻還不願意徹底袒露自己的好奇。所以只是延續著剛剛的口氣問：“多大？”

“十五歲還是十六歲？我不太清楚。”林蔚然微笑著問：“你十六歲的時候會因為被罰覺得丟人，然後盼著別人見過就忘掉自己。或者會因為別人欺負了你喜歡的人，而莽莽撞撞的去替那人出頭嗎？”

“也許。”

林允兒的聲音高了點，然後抗議：“那不是莽撞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