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費多少勁,就熟門熟路地找到君玉楚住的院落。
書房裡的燈亮著,雕花的窗欞上,卻看不出屋裡有任何活動的人影。整個院落靜得很,書房外連一個守門的侍衛都沒有。
“怪了,難道他就不怕有人來行刺嗎?可別把我誤當成女刺客抓了!”雖然身攜兵器,她可是老老實實地將它包在綢布裡背在肩上,絕對沒有準備拿出來用的打算。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更是將那“四塊玉”遣得遠遠的,沒讓她們跟來。
暗中觀察了一會兒,書房裡仍是毫無動靜,她從黑暗中現出身來,幾個躍步,悄悄地潛入書房。
一室靜謐,屋子中央擱著的火盆內,炭火曉得正旺,暖暖地將屋外的寒冷隔絕在外。
“人去哪兒了呢?”小樹嘀咕著,不慌不忙地打量整間書房,伸手摸摸桌上的茶壺,仍有餘溫,看來書房的主人離開不久。
她慢慢踱到紫檀木做的書案旁,書案上零散地放著一些信函、奏摺,有幾份甚至直接攤開來,現出裡面的墨跡。她彷彿看到什麼嫌惡的東西,趕緊將好奇的目光移開。孔老夫子說“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在她的理解裡,不該看的不看、不該聽的不聽、不該說的不說、不該做的不做,那簡直就是一條放之四海而皆準的保命之道。對此,她十幾年來一直奉為至理,除了偶爾好奇心會按捺不住跑出來無傷大雅地獵個新奇,大多數時候,她都將它執行得很徹底。
“咦?我的香囊!怎麼會在這兒呢?”將筆架上懸掛著的香囊拿下來細看,果真是她遺失的那個,剛想把香囊揣進懷裡,突然心一凜,暗叫一聲“糟糕”,她真是大意了,怎會忘記皇子皇孫一向是很多疑的呢?
她苦笑,深吸一口氣,抬頭再次打量這間書房,眼神最後落在書案後的那排書櫃上。
“小樹準時來給太子殿子送墨牙劍了,太子殿下不準備出來親自查驗一下真假嗎?”她解下背上綢布裹著的寶劍,放在書案上,衝著書櫃朗聲說道。
片刻後,一面書櫃悄然移開,落出一道暗門,從門內走出一個頎長的的身影,青衣錦袍,頭戴金冠,腰束玉帶,正是那看起來丰神俊朗、氣宇軒昂的君玉楚。
“小樹,你果真聰明。”
“太子殿下,你實在……”多疑!!!想想也正常,對她這種來路不明又秘密太多的人,謹慎一些也沒有錯,將心比心,她同樣從不輕易對人交付信任。只是,她小樹從無害人之心,對這位皇子皇孫更無惡意,卻一再地被懷疑被試探,讓她有些失望。
“多疑?”君玉楚走到她面前站定,輕輕地吐出一句她不曾說完的話。
“嗯,有點。”算他聰明,還有點自知自明。
“我只是想確認你是不是它的主人。”君玉楚的目光掃過她重新放回桌上的香囊,又落在她的臉上,唇畔不自覺地揚起微笑,“若真是懷疑你,你就不可能如此輕鬆地走進這裡。你真以為太子府能這麼容易進來嗎?當然,依你的武功,或許也不是難事。”
“小樹習武,不是用來翻人家牆頭的。”她說的嚴正義辭,心裡不免有些心虛。她發現進京後其實經常幹這種事,誰讓她自由的時間唯有在夜深人靜時呢,實在怪不得她,不過有些事情還是說說清楚比較好,“太子殿下放心,小樹即使有那個本事,也不會隨意進那些不該進的地方。”所以,太子殿下,你以後在府裡的安全無虞,即使“有虞”也絕不可能是她小樹幹的。
左手握拳放在嘴邊輕咳了一聲,君玉楚將胸中溢位的大笑壓了下去。小樹仍象小時候一樣,敏感得很,明明很願意親近人、相信人,卻偏要給人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明明對他心存戒備,似乎有意在兩人中間堅一道屏障,刻意避免與他有更深的接觸,但並沒有藉機逃得更遠,甚至遵守著幾年前那個連他都不相信她能完成的約定。這丫頭對他,真是很矛盾,而他偏偏被這樣的她所吸引,想去探究她逗弄她,想將她留在身邊,想著有一天能解開她身上的這些矛盾……
“太子殿下,你不準備看看墨牙劍嗎?”被君玉楚瞅得很不自在,小樹推推桌上的包袱說。
“不用看了!”絕世名劍墨牙劍,他一直以為是他這些年時常惦記的,可如今放在他面前,卻突然沒了尋獲而得的欣喜,或許……他惦記的只是那個說要幫他去尋寶的丫頭?他一直不相信小樹能尋得江湖人遍尋不著的墨牙劍,但既然她帶著劍來,他卻相信包袱裡的絕不可能是贗品。說不出什麼原由,心裡就是這般篤信。但隨之更深的疑惑是,小樹為何能尋得墨牙劍?知道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