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比較堅實之時,要用“尖”來攻擊對方,而“鎮”則能虛張聲勢,對敵方棋子進行寬攻,使得對方難以騰挪棋子。
小子,是我低估你了,可是,從這一刻起,你就休想抵擋我的攻擊了,神秘男子採取強硬攻擊,每一子都扼殺對方的突圍。
對楊仙茅來說,這一把是真的不能輸,人生如棋,棋如人生,有一招不慎,不單滿盤皆輸,更是輸了性命。所以說,他不能輸,只有贏了,才能獲得新生。
與其做只困獸垂死掙扎,愈下愈慘,一發不可收拾,倒不如暫且擱於一邊,另闢新的戰場,說不準弈到最終,被困於水火中的壞子變成伏兵,於是反敗為勝呢?楊仙茅從來都是說做就做的,立馬轉防為攻,攻黑方另一側,直接把對方的勢力轉移,反客為主,佔據主導地位。
這下倒把神秘人的節奏打亂了,眼看黑子漸漸被圍攻吃掉,氣得自己直咬牙,開口破罵:“好小子,你倒真可以啊,給我玩陰的。”其實,在棋局上,陰與不陰,都是戰術,在旁觀者看來,這是高明的戰術,而且他自己倒是急得忘了,明明自己也善於玩陰的,怎到別人身上就遭火了?
楊仙茅這一次可是抓到點了,弈者,最忌的就是心氣浮燥,犯此忌,就如同自亂陣腳,不攻自破。
楊仙茅棋盤上的棋子數越來越多了,戰況越來越激烈,兩人幾乎爭執不下,一眼看去,棋子數目相當。
神秘人拿起一子,猶豫了很久,方緩緩落下,吃掉白方兩子。
棋子被吃,楊仙茅心中也隱隱不安,呼吸有些沉重而不穩,伸手去掏棋子,突然發現沒有棋子了,心中暗暗驚了一下被,執起最後一子,沒有選擇了,只有落子一處。
一局結束,楊仙茅清點了一下,黑子比白子多佔據一個。
只差一子了,就這樣結束了?為什麼?楊仙茅閉上眼睛,在心裡不斷地問自己。這算失敗了嗎?可是我沒輸。莫名來到這裡,還未回到屬於我的地方,就要在這裡莫名逝去,心裡滿滿的失落,靜靜地等待死亡的來臨。
“咔——”楊仙茅的眼睫毛隨著這聲響顫抖了一下,雖然已經做好了準備,但真的要面臨時,身體某些部位總會出於本能地作出反應。
靜默了一會,仍沒感到疼痛感,回頭看背後,釘子縮回去了,我,還活著,那,我算是贏了嗎?
圍棋是執黑子一方先行,故最後的計算是黑方要減一子的,所以算來該是平局。楊仙茅亦知是平局,但自己終究還是差一點沒有贏下對方,本以為要贏了才算通關,沒想到平了也可以。還有想不到的是,這是神秘男子故意為之的,他本可以贏下這局的,但他沒有,在最後一子時,他停頓了很久,就是在刻意地去盤算著下落到哪可以打一個平局。
“哈哈哈——小子,老夫我欣賞你,等得就是你,暫且放你過去吧。”神秘男子欣喜地捋了捋鬍子,笑得眼睛都眯在一起了,轉動機關,把楊仙茅所在的地方里的另一壁門開啟。
壁門轉動,楊仙茅視線集中在那,驚喜又忐忑地走了過去,透過壁門進入後,壁門就被關上了,這已然成為一個慣例,楊仙茅不用想都不知道肯定是推不開的,也就沒在意那麼多了,連伸手推一下都覺得是在浪費力氣。
這是一條窄窄的小道,楊仙茅靜靜走向前去,越向前越忐忑。這是最後一關了,壓軸戲,決不能放鬆自己,更要小心應對,好不容易走到這裡,總不能讓自己所有的付出都付諸於流水。
然而,貌似過去了很久,把這小道都走到鏡頭了,什麼都沒發生。
走出小道口,有種山重水複又一路的感覺。這裡,很美,美得移不開雙眼。再也不是封閉的,不可見天日的密洞了。
在纖柔朦朧的月夜裡,遍地銀光。抬頭仰望天空裡的星月,涼風吹拂,推開了雲層,掩面半羞的月亮探出身來。夜裡霜降凝為露,洗去鉛華塵埃,空氣裡瀰漫著微潮的氣息,曇花又開又謝,僅在一瞬間,但遺留下的神秘幽香久而不散。
此夕此景,讓人情不自禁地陶醉於當中,完全忘記了自己從何處來,該到何處去,人醉於景,心醉於無憂。這確實讓人能忘憂,小小谷底,可以說是一個忘憂谷。
楊仙茅不由地感嘆起來:不知不覺,已然到了晚上,一天,又將過去了吧!可我總有種錯覺,彷如一晃已經數年。
一個人,在月色美景下,越發地清瘦單薄,如同一簾幽夢,夢醒,但人卻未醒。
漸漸地,看久了,就失去了意境,再美,多了,都會膩,何況還是如此一個小小谷底。暗香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