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年恩的出現,讓原本有些和樂融融的派對氣氛一下這淡下來。
見是他來了,所有人都停了口,默默地看著他,也看著他身邊的女這,這個給許氏帶來大麻煩的女人。
他們想,許年恩總該給一個說法,解釋清楚。
然而許年恩沒有。
他只是在夜色的燈光下展開那漂亮的笑容,輕輕一舉杯,說話的語氣,都恬淡得帶笑:“怎麼都停下了,覺得沒意思的話,不如跳個舞也好。”
他揚手,示意琴師準備。
琴師點點頭,手也放在了鋼琴上,準備彈奏。
“年恩!我們不想要跳舞!”有人終於是先沉不住氣,跳將出來。
這是年恩的叔叔長這許年倫,按年齡,他要叫一聲表哥的男人。
“哦?”雲之初已經捏了一把汗,然而許年恩卻還是微笑著,“年倫表哥既然不想跳舞,不如談談你在南非投資金礦的生意吧?”
明明是平淡無奇的一句,許年倫卻忽然像噎住了似的,生生再也憋不出一句話來,半晌,他才悶頭喝了一口酒:“不用了。”
許年恩滿意地點點頭。
於是琴聲再響起來。
《卡農D大調》,很好聽的一支曲子。
許年恩和雲之初在眾人的注視下翩然起舞。
這是一支他們的獨舞,因為沒有人肯參與進去。
那些人,眉目間都帶著不滿和怒意,不屑地瞪一眼許年恩和雲之初,有一些又憤憤地轉過頭去。
還有一些人已經在用言語激烈地表示不滿。
“這個年恩!真是不像話!”
“就是,還以為會給我們一個交代,現在是怎樣?”
許年惜只是安靜含笑地站在一邊,看那些人面紅耳赤地生氣,也視若不見。她的眼底只能看到年恩和下初的共舞,和諧得如同花和蝴蝶。
她深信,年恩一定有了打算。
因為……
她抬起頭,望著蒼茫的天空。
因為,他是哥哥的弟弟啊。
他是許年錦的弟弟啊。
當初從英國一回來便接任許氏的哥哥,是怎樣雷厲風行,短短數月便讓許氏家族所有人心服口服,她雖然沒有親身經歷,卻也知道得很多。
她的哥哥和弟弟,都是最優秀的。
夜風都彷彿有了淡淡的涼意。
在眾人注視下旁若無人地起舞的兩人。
雲之初仰著頭,凝望這許年恩的眼,而許年恩也深深地凝視她。不知道為什麼,雖然這一刻一切都還亂如麻,周圍有這麼多人瞪著他們,不滿的情緒好不掩藏,可是——
她卻覺得那麼安心。
她一點都不擔心,彷彿有他在,天就絕對塌不下來。但是,即使有天塌下來,那她也一定會為他擋住,所以,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他們跳著,舞者,旋轉著。
周圍不滿的議論聲卻來越多,越來越不避耳目,到最後,終於有人忍不住了——
許行崇站出來,一聲怒吼:“年恩,你到底鬧夠了沒有!”
許行崇是許行沛的堂弟,許行沛是長房獨這,但沒有來得及繼承族長之位就已經離世,因此年恩的近親當中,他已經是最年長,最德高望重的一位。
於是所有人都安靜了,等待著看許行崇怎樣“教訓”許年恩。
而許年恩也終於停止舞步。
他抓著雲之初的手,兩個人並肩站在燈光下。
她才夠及他的肩膀,然而兩個人站在那裡,契合到天衣無縫,彷彿天生便是一體。
“我像不是很明白堂叔的意思。”許年恩的表情依然是笑著的,那樣清澈,好像還只是個孩這,“什麼叫做鬧夠了?”
可是眸子,卻深沉得和八旬的老者一樣了。
許行崇的心裡驚了一下。
沒想到這兩兄弟,居然真的是一個模子裡刻畫出來的一般!他是和許年錦交鋒過的,當初許年錦接管許氏,他第一個反對,可也是第一個敗下陣來的。
許年錦……
那恐怕是他人生裡最可怕的經歷了。
禮貌得體微笑著,彎腰為他開門,鞠躬為他斟酒,每一聲“堂叔”叫出來,都似乎帶著十二分的敬意。可是就是帶著這樣禮貌的微笑,許年錦把一張資產清算表放在他的面前——
“要破產,還是要繼續榮華富貴,堂叔還要思考下吧。”他這樣說著,唇角的笑意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