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逗弄他。可是自從公子和她講了何為布衣奴隸之後,就不在拿他打趣。開始,韓六以為千緋在同情他,心裡很不舒服。現在他才明白,千緋不是同情他,只是不能理解人命如此卑微。
從小為奴的韓六同樣也無法理解千緋的不懂,在他看來,這就是命,沒什麼好奇怪的。雖然他心中諸多不解,但是心中卻對千緋多了幾分親近,這樣看來,這個姑娘還是挺好的,至少她坐了主人,定不會為難下人。
韓六心裡的小九九,千緋無從得知,只當姬伯主僕二人過於遷就她,心裡反倒慚愧起來,卻又想不出以後該怎麼辦。她對這裡一點也不熟悉,回到天之寒崖更是遙不可及。再說回去了,又能如何。母親已逝,父親和千亦不知所蹤,回去也只剩孤零零的自己,平添感傷罷了。
千緋愈想愈難受,嚶嚶哭了起來。
佳人落淚,姬伯是看在眼裡,疼在心裡,趕忙哄道,“千緋不要難過,有什麼困難,你說出來,我幫你想辦法。”
“我想念親人”千緋搖頭抽泣,梨花帶雨的模樣任誰看了都忍不住憐惜。
之前聽千緋說過,她住的地方遭了雪崩,就她一個逃了出去。姬伯不知該怎麼勸她,親人離世,誰不想念,將千緋輕輕摟在懷裡,給予無聲的安慰。
人只有在失去時,才能格外體會到親人對自己的意義。聽著千緋漸漸弱了的哭聲,姬伯也開始想念家中的父母兄弟,想起自己一時負氣跑了出來,父親身體本就不好,會不會被他氣病了?母親雖然嘮叨了一些,但也是為他著想。
相比較千緋,姬伯才感受到他有多幸運,竟然一直身在福中不知福。
“原來是你這小貓在偷吃。”晚上,千緋迷迷糊糊中,聽到屋中有響動,以為有什麼人偷偷潛進她的房間,拉開床幔,小心地環顧四周,發現一個毛茸茸的小傢伙在偷吃。玩心大起,悄悄溜過去,一把將“偷吃小賊”提了起來,才發現竟然是一隻小花貓。
餓得兩眼冒金星的小花貓,這些日子一直眯在驛館的角落裡伺機而動,奈何驛館的客人都是男人,它有心溜進去偷吃,卻也沒膽量,萬一被抓到,直接小命就沒了。
正吃得帶勁,突然被提了起來,小爪子還抱著吃了一半的乾糧,可憐巴巴地看著千緋。這一看著實嚇了它一跳,啃了一半的乾糧也掉了下去。“千緋?你是千緋?”
“你是”口吐人言的小花貓,讓千緋不由詫異起來,“卿月?”藉著月光,千緋看清眼前這隻小花貓,全身黑白混雜的毛髮,尤其是尾巴上的黑毛,卻是梅花圖形,尾尖明顯受過傷,有一塊很醜的疤。
“你真的是千緋!”卿月撲到千緋懷裡,不停地用腦頂蹭著千緋的下巴。
故友相見,甚感親切。千緋抱著卿月,摸著它身上光滑鬆軟的毛髮,坐回床上。
“千緋,你怎麼到這兒來的?我還以為你和虎子都遭了雪崩,虎子呢?”卿月揮舞著小爪子,興奮極了,當然也不忘當初救她的恩人。
卿月的母親是隻雪貓,和凡間的男子相戀,後來生下了卿月。因著不是純正的妖族血統,卿月的毛髮是很不規則的黑白錯雜,正是這樣,小的時候,卿月沒少受到其他孩子的欺負。千緋見她可憐,便總是偷偷送吃的給她,在自卑孤單的童年裡,千緋就是卿月生活中的一縷陽光。
後來卿月的母親不知為何突然病故,妖族說是因為卿月的母親不顧族規,耗盡修為只為了救一個凡人,大家叫囂著要給她們娘倆除籍,轟出天之寒崖。這時正趕上卿月的母親去世,卿月認定是被族人逼死的,恨極了那些欺負她們的族人。
本就血統不純正,卿月的仇恨被視為不敬,族裡的長老說是要燒死卿月,千緋聽虎子說起這事,便拉著虎子,趁天黑悄悄把卿月送到了天之寒崖相鄰的冰泊雪原。後來天之寒崖發生雪崩,冰泊雪原也受到波及,好在下面是流動的湖水,卿月陷入冰水中,卻也僥倖活了下來。
“虎子哥死在那場雪崩裡了。”千緋面露哀傷,一行清淚滑下,不光虎子哥不在了,她的親人也不在了。
聽到虎子也死在雪崩裡,卿月心裡很難過,當初要不是虎子偷聽到族裡長老的談話,她也不會被及時送出天之寒崖,沒想到如今只剩下她和千緋。
卿月不善於安慰,想了半天,黑黑的小爪子撓撓腦袋,說道,“反正都過去四五年了,千緋你也不要太難過。”
“你說什麼!過去四五年了?”千緋睜大迷濛的淚眼,腦海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卻又消失掉了。
“對啊。”卿月莫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