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解答其中的原因了。
幾百萬年以來,這兒的土壤是由風化的岩石和風帶來的塵土形成的。儘管每次下雨把一些土衝下山坡人了溪流,又從溪流匯人河裡,由此流人淺水灘,淤塞了河口,但還是有一些殘留下來。它們貯存在小裂縫裡,或者順流而下,那些水流在柔軟的岩石上注成了許多孔,這些孔又成了排水溝,一部分雨水從山上流下來,順溝而下,並且把水溝越衝越深,有些已經陷進山石裡去,這兩種情況都起了把浮土存留下來的作用。因而土層也越來越厚,每一百年、一千年就積厚一點。鳥類和風帶來了種籽,種籽在土層的低窪處落下,從那兒生髮出來,植物的根又能保住山坡上的土壤。當馬爾羅尼看到那些山時,山上已有肥沃計程車壤,足以養活覆蓋在山坡和所有那些山頂上的大樹和糾結纏繞的葡萄藤。只有一座山與眾不同。
在那座山上,流水無法沖刷出形成溪流的水溝,也無法陷進岩石的表面,尤其在向東對著腹地那一面最陡的坡上更是如此。在那兒,土存留在小洞裡,從這些小洞里長出矮樹叢、草和蕨類植物。這些植物從一個小洞到另一個小洞蔓延開去,藤蔓相連,在一片光禿禿的岩石上形成一層薄薄的帳幔,而在雨季就完全被水沖刷一光。於是,一片片水在綠色之中發出微光來,這就是那個傳教士臨死前見到的景象。那座山與眾不同的原因很簡單,它孤立在群丘之外,岩石也和丘陵的主體不同,古老的岩石和丘陵主體較為近期的柔軟的岩石相比堅硬得多。
馬爾羅尼在山上巡視完畢,對此已經確信無疑。他花去了兩個星期的時光,才確定了至少有70條水流從水晶山上流下去,那些水流大部分又匯成三條主流,向東流去,從山麓小丘注人更深的河谷。他還注意到了別的情況:這座山水流兩邊的土壤顏色和別的山不同,植物也不同,有些植物儘管在別的山的水流兩邊長得很茂密,可是在這座山上卻不長。一般說來,水晶山水流兩邊的植物長得比別的山上的要瘦弱,而由於水流兩邊的土壤很多,所以也就不能用缺乏土壤來解釋了。
因此,這座山的土壤必有特點,有某種遏止那些水流兩邊植物生長的東西。
馬爾羅尼著手畫了引起他興趣的70條水流,一邊走一邊畫。他還從水流兩邊取了砂礫和石子的樣品,起先是取面上的砂礫,後來就挖兩邊的石子了。
每一回他都弄來滿滿的兩桶石子,把石子倒在一塊防水油布上,堆成圓錐形,然後分成四份。這是取樣的方法。把石子堆成圓錐形,用鐵鍁分成四份,取兩份對角的,重新和在一起,再堆成一個圓錐形,然後把這一堆又分成四份,就這樣一直分下去,直到每堆樣品重2 至3 磅。等這些石子曬乾以後就裝進一個聚乙烯線編的口袋裡,然後封好口袋,仔細貼上標籤。一個月裡,他從70條水流的兩邊取了1500磅的砂石樣品,分裝600 個口袋。接著他就開始去研究這座山本身了。
透過化驗室的分析,他已經相信,可以證明他的那些口袋裡的石子含有大量的錫,這些數萬年裡的雨水從這座山上衝積下來的細微顆粒,表明水晶山裡埋藏著錫石礦,或稱錫礦。
他把山的表面劃分成許多塊,尋找水流的源頭和在雨季形成水流的巖面。經過一個星期,他終於懂得岩石裡並沒有錫礦的主礦體,而且懷疑這就是地質學家所謂的“浸染礦”。山上到處都有成礦的跡象。在植物伸展的藤蔓底下,他發現有礦脈伸入巖面,那礦脈半英寸寬,猶如酒鬼鼻子上的毛細血管。這是乳白色的乳石英礦,在光禿禿的巖面上成帶狀繞了一道又一道。
他所見到的周圍的一切都表明有“錫”,他又上山巡視了三次,他的觀察使他確定這兒是浸染礦。在深灰色的岩石裡存在著白色的礦脈。他用錘子和鑿子在岩石上鑿出深洞,結果還是這樣。他有時覺得在乳石英礦石裡看到了黑乎乎、模糊不清的東西,就確定這是“錫。
於是,他開始勁頭十足地鑿起山來,上一次山就向前鑿一段。他採集了純白的乳石英礦脈的樣品,還在安全的地方採集了母巖,即礦脈之間的岩石。三個月以後,他鑿遍了這座山,就走進了丘陵以東的原始森林裡。他又採集了1500磅岩石,隨身帶回海邊去,這整整一噸半岩石和礦砂樣品,每隔三天分批從他工作的營地運回主管地,然後堆成圓錐形,用防水油布蓋上。這會兒,他正在主營地裡,躺著等待天明。
等到喝完咖啡,吃罷早飯,頭天已經談妥條件的勞力們就會從村子裡來,把他的戰利品運回連線著腹地和海岸的山間小路。說是路,其實也並不像路。在路旁的村子裡,停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