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說了句法語。誰也不明白她到底講了句什麼,在她說了那句話後,烈格雷的臉色剎那間變得像暴風雨要來臨之前。他舉起了手,好像要打她。但她對這個動作似乎也毫不在意,所以她調轉身體走開了。
“好哇——”烈格雷叫道,“湯姆,你走近我。我要讓你明白,當我決定買下你的時候不只是想叫你做些隨隨便便的活。我的原意就想把你培養成一名出色的監工。從今天晚上開始你就要進行訓練。現在你要做的是把這個女人好好地教訓一頓。這種活你也不是沒見過,應該知道怎麼做。”
“很抱歉,主人,”湯姆為難地說,“除了這件事您讓我幹什麼都可以,我請求您千萬別逼我,這種事我以前從未乾過。”
“是想讓我狠狠地揍你一頓,教你怎麼幹以前不曾乾的事嗎?”烈格雷揮起皮鞭,瞧著湯姆的頭上狠狠地抽了一下。接著雨點般的鞭子隨著噼噼叭叭的聲音不停地抽在湯姆的身上。
“嘿!”烈格雷突然停下來想喘一口氣,“你這個死黑鬼,看你還敢說你不會幹嗎?”
“主人,是的,”湯姆倔強地抬起了頭,摸去從臉上流下來的鮮血和汗水。“只要我還有一天活著,我就願意日日夜夜地為你幹活,但是這件事情我覺得不對,我不願意幹。主人,打死我我也不會幹,永遠都不會幹,你休想讓我屈服。”
湯姆平靜地說,他平時都是小心謹慎,謙讓有禮,所以烈格雷先生始終都認為他是容易馴服的,他是一個膽小怕事懦弱的人。因此在他說出最後的那兩句話時,在場的每個人都吃驚了,呆了。只有旁邊那個可憐的女人舉起手來,雙手合併,叫道:“噢!上帝,您睜開眼睛看看啊!”其他的人嚇得都瞠目結舌,他們不禁往後倒退幾步,似乎有一場舉世罕見的暴風雨即將來臨。
烈格雷一時慌了神,呆呆地站在那兒,但最後他還是清醒了過來,像火山爆發般怒吼起來:
“你說什麼?你這活得不耐煩的黑鬼!今天竟敢指出老子吩咐你做的事不對!你們這幫畜牲,你們怎麼知道什麼叫對、什麼叫不對?老子今天一定要把你治理好,讓你再不敢胡說八道!是麼?去你媽的!你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嗎?說不定你在心裡稱自己是老爺或紳士呢?!哈!哈!哈哈!湯姆紳士?你竟然敢教訓你的主人,你倒說說看什麼是不對起來了!敢跟老子對著幹,是不是不想揍那臭婆娘?是不是認為它不對?是不是呀?!”
“是的,主人!我的的確確是這麼想的,”湯姆溫和地說,“那個女人的確可憐,她身體虛弱,有病在身,如果再去打她,那也就太殘忍了。我不忍心下手,也絕對不會去下手的。主人,如果你真想要我動手教訓這裡的人,我肯定做不到,就算要了我的命,我也絕對做不到!”
湯姆說話的語氣溫和中透露堅毅,容易看出他話中持有肯定態度的決心是無可否認的。烈格雷氣得鼻子都歪了,他渾身顫抖,用發出綠色光芒的眼睛盯著湯姆,就好像一頭兇猛的野獸對著自己口邊的獵物時,還不忘好好地捉弄它一番。烈格雷先生極力想抑制自己施行報復的強烈衝動,他緩和下來,不竟又對湯姆冷嘲熱諷起來。
“嘿,你真是這裡很了不起的狗東西呀!你的虔誠能感動上帝,你是從天上下凡的吧?真是位可敬的聖人,是世人敬重的君子呀!同我們這些凡俗夫子談起話來果真不一樣,我們都變成了原罪兇手了!你難道在你的《聖經》裡沒讀到這些話嗎?‘做僕人的,要堅決服從你們的主人。’別忘了我就是你的主人,是我花一千二百美元把你買回來的。該死的傢伙,你要明白從你的軀體到你的靈魂全都是屬於我的,我是你的主子,你是我的奴隸。”烈格雷先生抬起穿有厚皮靴的腳瞧著湯姆身上踢去,“***,還不快說!”
經過長時間的肉體摧殘和極度殘酷的暴力,湯姆渾身是傷,痛得直不起身子。但就是烈格雷對這些問題的提出給他帶來了一種精神上的喜悅和勝利的感覺。他沒有認輸,他突然立起了身體望著天空,臉上的血和淚聚在一起,他虔誠而懇切地叫了起來:“主人,不!不!不!我的身體屬於你,但我的靈魂不是你的,金錢根本買不到它,因為它屬於有能力保護它的主人!沒關係,真的沒關係!你根本傷害不到它!”
“我真的傷害不了它嗎?”烈格雷咬牙切齒道。“尊貴的湯姆,咱們走著瞧,走著瞧吧!桑博、昆博,你們兩個蠢傢伙快點給我過來,給我好好教訓這該死的黑鬼,最好讓他這個月都甭想下地走路!”
那兩個惡毒的傢伙一下子把湯姆逮在手裡。高大的身軀是他們驕傲的資本,